陈同升面色一怔,反应过来顿时狂喜。谢让又笑道:“这五百人物资给养都由山寨负责,你且留下用顿便饭,下午就随你一同回去。”
陈同升连连道谢,又说这五百人既然驻守陵阳,物资给养自然该由他来出,谢让摆手笑道:“陵阳刚刚经历了匈奴围城,民生艰难,也不容易,你既然来了山寨,就是自家人,这些小事无需计较。”
不多会儿,周元明和杨行昂然而入,抱拳道:“见过寨主、大当家。”
谢让指了下陈同升,含笑介绍道:“你们认识一下,这位是陵阳县令陈同升陈大人,以后便是自家人了。”
陈同升忙起身跟两人见礼。
叶云岫则直截了当下令道:“杨行,你率守备营五百人,午后随陈县令一同回去,即日起你负责驻守陵阳。”
“是,属下这就回去准备。”杨行一抱拳,领命而去。
叶云岫又道:“周元明,传令徐三泰,叫他近日坐镇陵州,密切留意城内外动向。神威营分散各地人手收不回来,他那边人手不足,你率先锋营五百人听他调遣。”
“是!”周元明一脸兴奋,他才刚当上这个先锋营统领不久,就有仗打了,还挺激动的。
她发号施令,成竹在胸,似乎早有准备,寥寥数语就完成了调兵遣将。等周元明领命退下后,又无聊地端起了茶盏。
陈同升不禁再次刷新了对“玉峰寨首领”的认知。大当家和寨主是两个人,可他们似乎无需讨论“谁做主”的问题,两人如同一人,这小夫妻两个,绝了!
并且从她方才只言片语透露的信息,玉峰寨势力之大,布局之深远,似乎远比他看到的还要强大。陈同升下午带着五百精兵强将回了陵阳,再次让他震惊的是五百人中竟然还有两百骑兵,陈同升整个人充满了一种晕淘淘的幸福感,陵阳不怕了。
随着翼王大军南下,消息一个个传来,荥州知州被杀,翼王占领荥州,临阳县令投靠翼王,翼王的大军兵不血刃,连收多地,继续向陵州进发。
半个月后,兵临城下。
翼王这次派出了三万人马,原本应当先经过陵阳,但不知为何,却没有在陵阳停留,而是绕过陵阳先去了陵州,三万人马将陵州城团团围住。
谢宗拉拢不成,翼王在陵阳和柳河碰了硬钉子,大约也不愿意多费工夫,只要刘炳归顺,先将陵州收入囊中,陵阳一个所辖小县不攻自破。
所以原本这三万人,是冲着柳河来的。
翼王这次派出的是心腹大将庞用。庞用也听闻玉峰寨山匪击溃匈奴五千骑兵之事,不过他有三万人,仍然是胜券在握,成竹在胸,甚至觉得翼王也太瞧得起这玉峰寨山匪了,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杀鸡焉用牛刀。
至于眼前的陵州城,翼王那边已经收到了谢宗传回的消息,刘炳愿意归顺,只等着刘炳城门大开,大军挥师进城即可,这一仗根本不用打。
因此庞用骑马等在陵州城下,全然是一派轻松愉快,面带微笑地仰头望着城墙上。
第64章第64章挫其锐气,灭其斗志
陵州城内,刘炳听说翼王大军已到城外,赶紧叫上同样被翼王拉拢的陵州卫千户钱骕一起走出府衙,骑马赶去城门。
只要打开城门,迎接翼王大军进城,他的荣华富贵可就来了。
这乱世纷纷的,城中百姓听闻城外有大军围城,也不知道是哪一路人马,反正这年头兵灾人祸准没有好事情,纷纷吓得躲在家中不敢出来,就连街上的铺子也纷纷关上了门。
昔日繁华的大街上一片萧条,行人稀少,刘炳兴冲冲地骑在马上,被一群官差衙役簇拥着策马飞奔。
眼看着就到城门了,人忽然多了起来,城门口聚集着一两百人的青壮年男子,服色各异,都是普通百姓打扮,刘炳以为是谁多事召集来的民团呢,也没太在意,随口打发回去就是了。
作为陵州知府,这陵州城是他的地盘,城中能有多少兵力他最清楚不过。刘炳是做梦也想不到,就在这陵州城中,他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人潜伏了几百精兵。
刘炳下了马,背着双手挺着肚子,意气风发的走到城门前,指着城门大声道:“来呀,把城门打开。”
“知府大人。”一个高大英挺的青年男子信步走过来,姿态从容,扬声问道:“翼王叛军就在外面,为何要把城门打开?”
“放肆!”刘炳脸色一沉骂道,“你是何人?”
“杀你的人。”
徐三泰苍啷一声大刀出鞘,与此同时,周围那些人已经飞快地扑向刘炳和他身边的衙役,迅速控制住了,徐三泰没再理会刘炳,手中大刀直奔钱骕而去。
钱骕虽然是个武官,军户出身的陵州卫千户,可年过半百,体态肥胖,这些年当官当的早已经脑满肠肥了,哪里是徐三泰的对手,几招下来就落了下风,被徐三泰一脚踢到心口,仰面摔了出去,随后一把雪亮的大刀就抵住了他的脖子,窜过来两个人将他控制住。
刘炳这下子傻眼了,才发现城门前仅有的几十个守门官兵竟没毫无反应,这城门已经被人家控制了。刘炳色厉内荏地问道:“你们……你们要造反吗,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要造反的是你吧,知府大人倒是说说,外头翼王叛军围城,为何城中不见任何防守准备,你为何又下令打开城门。”
刘炳挣扎道:“胡说八道,翼王是当朝亲王,皇室贵胄,怎么会是叛军呢!”
“嗬,知府大人食君之禄,皇帝发的那讨逆圣旨被你吃了?”徐三泰走过去,冷冷地盯了刘炳一眼,喝道,“把他给我押到城楼上。”
“统领,这个怎么办?”有人踢了钱骕一脚问。
“绑上,送到陵州卫所去。”徐三泰道,“周统领那边兴许用得着他。”
刘炳被人五花大绑,推搡着拎上城楼,却也没叫他给下边看到,而是绑在了里侧的城楼柱子上。刘炳不死心地问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混进城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