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林倒抽一口冷气:"抢钱呢?县衙东街的米铺才八钱!"
"二哥。"苏玉娘忽然扯住他衣袖。
她记得前日去给县衙时,西市口新开了三家绸缎庄,街角还有间药铺在修葺门面。
若真能在那里。。。
"劳烦带路。"
陈老三愣住了。
这姑娘方才还温声细语,此刻仰起脸时,她眸子里光倒似是要透出来。
他莫名想起去年见过的胡商头领——也是这样看似温吞,实则寸土不让的眼神。
西市口的青石板还泛着晨露。
苏玉娘望着朱漆雕花的门楣,跨步迈了进去。
两层小楼坐北朝南,门前三棵垂柳正抽新芽,斜对角就是县衙运送粮草的车马道。
"这原先是书肆。"陈老三掏出铜钥匙,"楼上能住人,后院有口甜水井。"
吱呀一声,木门推开时扬起细碎的金尘,二十余步见方的厅堂亮堂堂的,装修精致,采光极佳,后院还有个小花园,种着几株花草,显得格外雅致。
东南角的木楼梯盘旋而上,隐约能听见檐角铜铃的清响。
苏玉娘快步走到后厨,指尖划过青石垒的灶台。
"做吃食生意最要紧的就是水源,你闻闻这井水——"他摇动轱辘打起半桶清水,"清甜得很!"
苏玉娘掬了捧水。
这般热的天气,微微寒意还能沁入掌心,确实不错。
她忽然转身:"一月一两二钱?"
"正是。"
"稍等,容我二人商量一下。"
陈老三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对兄妹蹲在门槛上开始盘算。
俩人噼啪响说了半盏茶的功夫,苏玉娘起身拍去裙上浮尘:"劳烦带我们签契书。"
牙行的檀木桌还残留着前位客人泼的茶渍。
陈老三取契书时手都在抖——这单若是成了,他能抽三百文佣金。
然而当他捧着契书回来时,脸上却堆着苦瓜似的褶子。
"实在对不住。。。"他不敢看苏玉娘的眼睛,"东家方才说。。。月租要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