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做吃食生意,讲究的就是干净、卫生。”苏玉娘摇头。
“这屋子这味道,您瞧这墙角,都有明显的水渍往上渗,时间久了,木头都腐朽了。就算一时半会儿用竹炭、通风把味儿散了,可这地基的隐患不解决,往后说不定还会有更严重的问题。”
“万一下雨天屋子漏雨,或者墙体受潮坍塌,那可就不是小事情了。咱们开店本就是为了安稳经营,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要我说,这房子就不应该往出出租。”苏二林在一旁也附和着点头,满脸认同。
牙人见他俩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强劝,只能干笑着说:“理解理解,看来是我考虑不周。二位放心,我手里房源多得很,下一家铺子保准让你们满意,地段好,环境干净整洁,各方面肯定都合你们心意!”说罢,便带着苏玉娘和苏二林匆匆向下一处走去。
牙人在前头带路,脚步匆匆,苏玉娘和苏二林跟在后面,一路上听着牙人不断念叨着下一处铺子的种种好处,心里多少有些存疑。
三人在街巷中穿梭,走了好长一段路,才终于在一条略显偏僻的街道停下。
“二位,就是这儿了。”牙人抬手一指,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试图挽回之前的些许尴尬。
苏玉娘和苏二林抬眼望去,只见眼前的铺子外观倒是整洁,门面也不算小,看起来似乎还不错。
走进铺子里查看。屋内还算宽敞,采光也尚可,家伙什也算齐全。
而且这地租金还不算贵。
两人转悠着,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意。
忽然屋后传来了铁锤敲击铁块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声响震得几人一惊。
苏玉娘和苏二林相视一愣,随即苏二林快步走向后门,一把将门推开。
只见紧邻铺子后院的,正是一家生意红火的铁匠铺。
此刻炉火正旺,火星四溅,两个铁匠光着膀子,抡着大锤,一下又一下地砸在烧得通红的铁块上,声音大的闹人,还夹杂着风箱呼呼作响。
苏二林皱着眉,提高音量对牙人喊道:“掌柜的,这可不行!这么大动静,客人在店里连说话都听不清,还怎么做生意?”
牙人赶忙赔着笑,扯着嗓子解释:“二位先别着急!这铁匠铺白天忙,等晚上收工了,你们的生意才开始热闹呢。而且这附近的工匠多,他们可都是爱吃卤货的主儿,客源绝对不用愁!”
“咱暂且不说客人,就是我们整日在这铺子里做生意,怕是都能被吵出头风了!不行!不行!”苏二林拉着苏玉娘便往外走,怎么能让小妹整日在这样的铺子里,这不得吵出头风来?!
"二位消消气!"牙人抹了把汗追出来,后巷的穿堂风吹得他前襟的牙牌叮当作响,"方才那铁匠铺子确实欠考虑,不如咱们再看看城东那间——"
"看个球!"苏二林猛地转身,黝黑的脸膛涨得通红,"前头说主街的铺子有霉味,你说是小事。现在这个又吵得人脑仁疼,你倒说是客源好。当我们乡下人好糊弄是不是?"
牙人眼皮一跳,余光扫过苏玉娘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裙摆,心火也窜了上来:"这位兄弟说的哪里话,南市二十三间铺子我陈老三带人看过上百回,前日里醉仙楼的王掌柜还——"
"王掌柜要的是酒窖,我们要的是清净!"苏玉娘突然开口。
她指尖抚过青砖墙上斑驳的苔痕,声音像浸了井水的青瓜般脆生:"陈牙人,若实在没有合适的铺子,我们改日再来。"
陈老三被这绵里藏针的话刺得一个激灵。
眼见两人要走,他忽然想起前日里刚收的委托——那间空置半年的二层小楼,月租一两二钱,寻常人家根本租不起。
"等等!"他三两步拦在牛车前,眼珠子骨碌一转,"倒真有个顶好的铺子,就在西市口。不过。。。"他故意拖长声调,"那地界金贵,怕是要一两二钱月租。不过一分钱一分货,绝对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