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叮嘱一语:“要把浙江水道,全部肃清,要一支肃清到睦州之西,水道在桐庐有分支,在睦州治所有分支,一直到清溪也还有分支,分支水流都不大,但也要派小船进去,肃个清清楚楚!”
“得令!”吴用第一次说出这个词来。
“去!”苏武挥着手。
就看吴用带着众人,一礼而去,一时间,几人好似当真起了几分精气神。
苏武也懂得几人心思,这几人,而今是真正见识到了苏武在军中的威势,也知道苏武是何等之人……
既然奔了这个前程,几人也想与苏武麾下那些军将一样,是个亲密无间,是个心腹亲信。
不能总是个外人的角色。
此番不用命,何时来用命?
苏武,乐见其成,他也需要这么一个机会,去除隔阂,当真信任。
这种事,是双方之事,就好比一个台阶,一个去给,一个去走。
只待第二天大早,大船开始出,风帆鼓起,水轮在转,桨橹在摇,行船不快,慢慢往西,一眼看去,着实声势浩大。
其实也感谢高俅,无有高俅,也无这支声势浩大的水军,其中军汉,主要是水泊之人,也还有一些江州与无为军之人,还有一些昔日建康府水军麾下……
江州与无为军,建康府,都属于大江水系,是南方兵。
苏武看着一艘一艘的大船在走,心中也还有畅想,海军水师……
密州也好,莱州也罢,还有这杭州湾,杭州明州,苏武能用的海路码头,着实是好,海上水师,也当要组建起来。
运人运货,乃至打仗,海路是女真人不曾涉足过的领域,未来大金之国,在这个方面几乎完全没有,若是把海路水师经营好,那就是苏武对金国最大利器。
前期中期金人作战,那就是一窝蜂的来去,拢共几万兵,一出皆出,一回皆回,金人也习惯这种作战方式。
这就给渡海偷袭作战留下的机会,但凡能渡海运去一万精锐,那对女真人来说,也是塌天之祸。
哪怕是常常两三千人渡过渤海上岸去滋扰劫掠,那也能牵制女真人大批人马来做海防之事。
想着想着,船队慢慢也远去了。
苏武回到军中大帐,那也是一点都不急,也不急着往富阳去赶了,只待水道肃清,大军只管乘船一趟一趟去运,直下桐庐。
苏武无事,也会带两营快马,再去富阳城下看看。
倒也是奇事,谭稹并不急着攻城了,军营里也变成了大作坊,四处都在忙碌建造。
“长进了……”苏武其实是皱眉的,这谭稹还真不傻,学得挺快。
身旁有许贯忠来答:“这谭稹,还当真不能过于小看。”
苏武点头,却又说:“也不必太过高看,这厮,就不是领兵打仗的材料。但这厮若是在东京,弄权之事,兴许又是一把好手!”
许贯忠来问:“此战若罢,将军是否要去东京?”
苏武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想定,便是来问:“许先生有何谋划?”
许贯忠来言:“作二想,一想是去,一想不去。去有去的好处,去的话,可随在天子身边,若是能争取天子之信任,那再好不过。但将军若是去了东京,军中之事,却又要远离,正是要扩张精锐,操练大军,培养军将之时,将军长久不在,又怕军事不如将军心意。
不去有不去的好处,扩张精锐之事,自不必说,还有经营之事,钱粮之事,也还有蛰伏之好,将军去了东京,那必入朝堂之漩涡,其中得失,难以料定,不去,自就远离这些漩涡,可一心谋军事,谋经营!”
许贯忠正反来说,说得清清楚楚。
苏武慢慢想来,说道:“我却还是想去东京看看……”
许贯忠微微一笑:“那就去,东京与京东,也不远,来去书信也快,还有程相公在京东,许多事也并不那么难,扩张军事,将军麾下之人,个个堪用。只看将军在东京,是个什么际遇了……”
苏武转头来:“你是不是猜到了我想去东京?”
许贯忠也不装,点头来答:“倒也猜到一二,将军是去争,只管把程相公送到枢密院去,正三品枢密院直学士之职,那便妥定,若是能有从二品签书枢密院事,就再好不过了,便是大事成也!”
“何其难也!”苏武叹息一语。
“有童相公在前,事在人为!若是将军能得天子宠信,那就更好不过了。”许贯忠对这些事,倒是想得明明白白,也真猜到苏武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