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整个大西洋,贺西楼才知道那种煎熬。
上次飞过来跟周云实动手煎了他一次。
这次从沈放那儿知道她脚腕骨折,身边没有人的时候,又一次。
他试过了,不行。
没法对她视而不见,所以连夜飞过来。
登机前几个小时就已经开始阑尾疼,他还是要了这个航班,足足十二个小时一声没吭过,只想看到她。
他用牙咬着疼痛,试探的握了握她的手臂,又一次问她,「能不能,不离婚?」
阮清月略侧过脸,眨去眼眶的酸涩,回头已经不假辞色,「我说不能,你就不进手术室吗?」
贺西楼本就苍白的脸神色再度沉淡下去,然后表情扭曲的笑了一下。
「倒也不是,我哪有那么大脸。」
他缓缓松了抓着她的手,然后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过程有多长,贺西楼感觉不到。
再睁眼的时候,身边没有人。
也不意外。
干脆接着睡。
「醒醒。」脸上被人拍了拍,声音熟悉。
贺西楼睁开眼,阮清月那张脸倒映进来,很近,大概是见他醒了,她又直起身撤开。
然后一路回病房。
阮清月的腿上换过石膏了,不算二次骨折,但骨头对接处确实歪了,又矫正了一遍。
她坐在床边,也累得不想说话。
发现贺西楼静静盯着她看的时候,她拿了拐杖,「要喝水吗?」
他摇头。
阮清月又把拐杖放了回去,从始至终没去看他的眼睛。
他说爱她。
和以往随口不一样,阮清月却辨不清真假。
「黄痞说,高三时你私底下承认过我是你女朋友,是真的吗?」
她问完之后,才慢慢抬眼去看他。
贺西楼眉头皱起来,「还跟那小痞子联系?」
阮清月:「……」
贺西楼抿了抿干涩的唇,「嗯」的回答了一声。
可能是手术结束了,不怕死了,没有术前那股深情又煽情的劲儿了,软软的沉沉的。
「可是你在我面前从来没承认过。」她说。
贺西楼扭头过来,像是被气到了,「还用承认?」
「我哪儿没让你摸过,哪次想亲没让你亲?」
「我是保镖,不是宝宝,但凡有一丁点不情愿,你能近得了身?」
是,阮清月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可是那时候他表现得真的太冷漠太冷酷了。
「所以,你那时候真的喜欢我了吗?」
「你说呢!」贺西楼和平时一样铿锵回了一句,略微扯到手术口子了,又缓了呼吸。
看到她定定的眼神,又换了语气,没好气的正面回答,「喜欢。」
喜欢到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