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趋于稳定和正经的发言似乎让校长松了口气。我最后下台的时候微微弯腰对他点了下头。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名额和机会经过各班班主任推荐以后,最后敲定的人还是校长。他这个风险冒的,我总不能当场真让站在一边的校长冲到话筒这里“控场”吧。想象了一下这场景,居然还觉得十分滑稽。“不错。”校长笑着朝我招了下手。有阳光落在……他断了一半的门牙上。周围一下安静下来,我甚至听到风声,感觉到它吹到我的脸上更加的卖力了,好不容易留长的发丝这时碍事地冲到了我眼前,弄得人眼睛酸酸涩涩的,十分难受。“我和你的一个叔叔打篮球,结果这小子把门牙磕断了,正好磕断了一半。”“让他补还不去补,还说是什么特色和纪念,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其实他一笑都漏风,不知道多滑稽。”“但是我跟你讲哦,老爸那场比赛拿到的是金牌哦。”“你那个叔叔功不可没,简直是为比赛献身。”男人意气风发的笑脸仿佛就在眼前。我知道了,确实是正好磕断了一半,非常整齐。或许不是不补,现在它真的是一个纪念。一点都不滑稽。我看到了,金牌,很厉害。谢谢那个叔叔。当时懵懵懂懂的对话现在我全部都可以对答如流。但是却没有办法回答了。我站到了主席台下,向主席台后走了几步,把自己完全藏在了主席台后面。这下不管是面前的队列还是另一侧周怀瑾的礼仪队想看到我都十分困难。“流泪是没有用的”。但是人的感情需要流泪这个东西,它让所有感受变得真实,风一吹,让片刻的恍惚全都清醒。周怀瑾送我的奖牌一瞬间也得到了解释。我甚至连做“1+1=?”这样的题目时都没有这么快速的反应。原来他就是从他爸那里拿走的,难怪跆拳道黑道也会和人比的身上青了几块,周校长,可不但是个读书人啊。我低下头,抬起袖子。开始庆幸今天穿的外套是吸水性透气性都极好的材料。20160523,当升旗仪式结束的时候,我看到了周怀瑾,他站在国旗下的位置等我。“眼睛怎么了?”我看着他眼神复杂,嘴上却只是说主席台上的风比其他地方的大,吹得眼睛难受。他轻笑着摸了一下我的头发。我一时却在衡量我们俩谁更幸运谁更不幸运一些。我想起了后来了解到的只言片语,两个战友,一个失去了生命,被报复的那个人失去了战友和妻子。还想到了那铺天盖地的黑色和白色里,有一个男孩陪我蹲坐在室外,那是我今天是老妈的生日。若不是周二,我应该会一整天都和老妈一起逛吃逛吃然后聊聊天什么的。但到了下课的时候,我还是背着书包匆匆地冲出了教室。和老妈约了今晚一起吃饭,她会在校门口接我。一出了学校,就看到了老妈低调的白车。我走过去敲了敲车窗,她放下了车窗,手里正拿着手机,看到我来笑了一下松开了车门锁。“等了多久?”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把书包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