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在蛋糕店工作的好处,有免费的点心。
还是迟欲最喜欢的口味。
19:00
有人在迟欲耳朵边哭。
迟欲不太清楚是不是哭给他听的。
“吵死瞭。”他想说。
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
19:10
谢之殃回到傢裡。
他还是不舍得开灯,最近电费又涨瞭两毛。
汤已经炖得很香瞭,中药材的味道随著盖子掀开开始在空气中扩散。
谢之殃洗瞭小番茄,把它们摆在一个缺瞭口的盘子上。
凤梨酥整齐地装在印著蛋糕店logo的小盒子裡,凤梨的香气透过酥皮透过塑料纸飘逸出来,冲淡瞭中药的苦气。
谢之殃坐在餐桌前,手边是那件还没有缝好的女士毛衣。
他打瞭个电话给摊主。
“我明天还给你吧,缝不瞭瞭。”
“哦哦,没事的,我就说那个不好弄吗,我老婆非说可以……”
摊主还说瞭什麽,谢之殃没有听清楚。
过瞭大概又两个小时。
灯亮瞭。
23:10
谢之殃坐在冰冷的医院长椅上,苍白的灯光落下来,将他没有血色的嘴唇涂抹得更加惨白。
他低著头,锃亮的地板上倒映出他木然的脸。
旁边迟念不知道什麽时候来的,穿著黑色夹克,两手插在兜裡,怔愣地目视前方空气中的某处。
他们在这裡坐瞭很久。
又不知道过瞭多久,走廊上已经没有人瞭。
周围已经听不到半点声音。
迟念从包裡摸出半包烟。
“迟欲上次回傢看到还剩半包,就偷摸给我藏起来瞭,我找不到,就忘瞭这事儿,今天出门得急,随手拿瞭一件衣服,结果一摸口袋,原来臭小子给我藏到这儿瞭。”
迟念自顾自说完,打瞭个响指,凭空生出一点火光,点燃瞭那支被她含在唇裡的烟。
谢之殃瞥瞭她一眼。
“医院禁止吸烟。”
迟念从喉咙裡挤出一声冷哼,满不在乎地喷瞭个烟圈。
谢之殃深深地长叹一口气,将脸埋在双手裡,从指缝间挤出一句压抑的质问:“那辆车撞过去的时候你怎麽不这麽做?”
为什麽不像现在这样静止时间?
“有用吗?”
迟念反问,然后嘟囔道,“明知故问……”
“你明知道就算没有那辆车,也会有成千上万的因素导致他死亡。”
谢之殃没有说话。
迟念仰起脸,嘴唇裡吐出一个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