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拉出来些的身体又被藤蔓拉回去,迟欲的身子也跟著被往裡拉,半边肩膀
都陷入瞭肉藤之中。
那些咕叽咕叽的黏液也被蠕动的肉藤翻涌出来,顺著他的肩膀流过肩窝、在肩颈处彙集,然后又舔舐过脖颈儿,让迟欲的小半边脸都变得湿漉漉的。
那种植物腐烂的恶臭也跟著飘散出来,迟欲皱著眉,竭力忽视这边的不适感,同时更努力地把身子往前探。
半边脸都已经陷进瞭肉藤之中,谢之殃忍不住叫出瞭声:“别再往裡……”
下一秒,谢之殃感觉自己肩膀上的重量几乎完全消失瞭。
迟欲的整个上半身像是一块口香糖一样、吸溜一声被卷瞭进去。
他整个人被挂在通风管道口,隻露出胸腹以下部分。
他的腿晃晃悠悠地吊在外面,脚尖还在徒劳地试图找到著力点。
陈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而谢之殃却伸出手攥住瞭迟欲的脚踝,似乎是想要同这怪异的植物来一场拔河,夺回这个对他来讲也有些怪异的男人。
迟欲的身份再多古怪也好,至少,现在他们是同伴,自己理应为他伸出援手。
陈铭莫名热血起来,也想跟著帮忙——虽然他身材干瘦,但好歹至少有百十斤肉的重量不是?
怎麽著也能给那古怪植物造成一点麻烦不是吗?
可惜车门是反锁的,车窗他又撞不开,一阵虚弱且徒劳的努力后,陈铭悻悻地锁回瞭手,继续攀著车窗,朝著窗外喊道:“那个,我精神上与你们同在哈!加油!”
真把自己当作拔河场外的啦啦队瞭。
迟欲现在留在外面的还有那隻一开始抓著管壁用以固定身体的左手,上臂连同肩膀一起被吞噬进去,隻有手肘还横挡在管道口,手肘以下的部分还在负隅顽抗。
抓著管壁的手指关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隻是还是敌不过肉藤的吞噬,也开始寸寸挪移失守。
有几根小的肉须从管道口探出头,有些调皮地伸长身体,绕到迟欲手边,想要帮他早日解脱——小的根须绕上手指,“帮助”迟欲一根根地松开手指。
一根、两根……就在迟欲最后一根手指被泼松开的瞬间,迟欲反手攥住那些缠绕在他指尖的藤蔓猛地一扯!
那藤蔓像是活物一样受瞭疼痛疯狂挣扎躲避。
而那些其馀的藤蔓像是跟著一起受到瞭影响,也都开始猛烈的颤抖起来。
和迟欲一开始感受到的情况一样,这些藤蔓本身神智有限,行动迟缓,它们就像是和神经相连的末梢,接受指令后才开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