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之把我放回摇椅上,我与他相对无言。
这是第几次了?
哦,第三次了。
我头疼地看着往四下隐匿的鸟儿们,回头看向奕之,叹道,“不用这么紧张。”
奕之看起来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低低应了,“嗯。”
我心头闪过一丝怪异。
他却已经有些讶然看向我怀里那朵芍药,“楼紫?”
我颔首,将那一朵芍药捧起,沉甸甸的花朵乖顺地覆在掌中,两只手掌堪堪捧住。
这样好的品相,想来根茎的药效也会不错,转头找苍兰待我去寻。
我笑了笑,“是不是很美?”
我铺开的白色外袍上,尽是大大小小的花草,刺儿菜、茴茴蒜、垂盆草……像是他们为我叼来了一个夏天。
奕之点点头。
混杂的异样感再度涌上心头,我看了看芍药,又看了看奕之,迟疑道,“这芍药……你认得?”
奕之看看芍药,又看看我,半晌,才妥协似的泄气道,“是。”
“原本,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辰礼。”
我和奕之两两相望,难以言喻的尴尬在院落中蔓延。
苍兰他们素来有礼,可从未摘过别家的花,我看这芍药,还感叹是哪里的水土如此养花,未经人工特地打理的芍药竟也能开得如此灿烂。
没想到,居然不但摘了旁人的花,还摘到了奕之头上,这花还是本打算给我的生辰礼。
两两相望,奕之没忍住摇头笑了,“倒是没想到如此有缘分,还是到了神医手里。”
我扶额,“苍兰他们平时不会摘别人的花……”
我唤了苍兰来,苍兰显然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嘤嘤叫着讨饶,我半天才明白,他怎么去采了别人的花。
奕之好奇地看着我们,问道,“神医,苍兰说了什么?”
我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半晌,“他说,他以为你在打我,所以偷了花来报复你。”
我鲜少看见奕之惊讶的样子,然而此时奕之双目微睁,“我……打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捂着额头,半边脸埋在广袖的影子里。
“你……太过了,我前几日嘴一直是肿的,苍兰看见了,以为是你打了我。”
话音未落,我眼看着奕之耳尖染上一层薄红,恰似夕阳的余晖。
我心念一动,“你恢复了?”
奕之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了然。
怪不得,若是走火入魔的奕之,我现在又要准备消肿膏了。
接着,欢喜终于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