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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文位面7(第1页)

“主任,华侨真要搞这咖啡馆?”

侨联的老干事佝偻着身子凑近,推了推缠着胶布的眼镜腿。镜片后浑浊的眼球几乎贴到纸面上,这位五八年就在街道办当文书的老人,身上还带着股陈年的浆糊味。

张持安将文件往掉漆的桌子中央推了半寸,“是涉外文化交流窗口。”他纠正道,声音不轻不重。铁皮暖壶在他手边冒着袅袅热气,水蒸气在“弘口区街道办”的搪瓷缸口凝成水珠,顺着“为人民服务”的红色标语缓缓滑落。

如今的侨联统共就三把椅子:他自己,负责收发文件的老干事赵明德,还有分管后勤的王副主任。这个在特殊时期几乎瘫痪的机构,直到去年才重新挂牌,连办公场地都是临时划拨的。

王金宝此刻正斜靠在藤椅上吐烟圈,他身后墙上新贴的“为实现四个现代化奋斗”标语还泛着浆糊的湿气,在起皮的墙面上显得格外突兀。一只壁虎从标语上方爬过,在墙缝间时隐时现。

“要我说是好事嘞。”王金宝突然开口,烟灰随着他挥手的动作簌簌落下,几颗火星溅在翻卷的《人民日报》上,“就是这选址。。。街道能把侨联小院拨给我们当办公室都扯了半年皮,总不能让那些盲。。。”他突然刹住话头,瞥了眼窗外远处的人影,“让待业青年在弄堂口支个茶摊吧?”

张持安握笔的手紧了紧:“我考虑用苏联专家楼。”他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

“哐当”一声,赵明德的眼镜滑落到文件堆里,王金宝的烟蒂差点烫穿裤腿,他手忙脚乱地拍打着并不存在的火星,烟灰在裤子上留下一片灰白的痕迹。

两人不约而同望向窗外——爬满爬山虎的红砖楼沉默地伫立在秋阳里,东侧坍塌的屋脊像道狰狞的伤口,裸露的墙体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五年前专家撤走时,那楼里的抽水马桶都被撬走了。”赵明德摸出块灰扑扑的手帕擦眼镜,“前年台风刮塌了两间屋,碎砖瓦现在还在巷口堆着。”

“外事建筑改造要经过城建局、外事办、计委。。。”王金宝掰着手指头数,却被张持安突然举起的手势打断。

文件夹“啪”地摊开在桌上,泛黄的纸张散发出油墨气息。张持安食指压着《关于利用侨资暂行办法》讨论稿第三条:“华侨捐赠或投资建设的非营利性场所,可参照事业单位登记。”他抬眼时,“那位苏同志愿意承担全部外汇支出,盈利七成上缴街道。”

会议室忽然陷入诡异的寂静,窗外传来待业青年们打闹的笑声,混着隔壁纺织厂女工午餐的饭盒碰撞声。远处飘来食堂熬猪油的香气,与室内浓重的烟草味交织在一起,在阳光下形成一道道可见的光柱。

王金宝突然把烟头摁灭在搪瓷缸里:“我下午就去房管所找老李!”他一巴掌拍在文件上,震得暖壶嗡嗡作响,“当年他们街道办想占专家楼改托儿所,经费不够一直没落实,如今我可得煞煞他们的风头!”

张持安低头掩住嘴角转瞬即逝的笑意。他看见赵明德正在记录本上郑重写下“弘口区侨联涉外文化交流中心”,老人佝偻的背脊似乎挺直了几分。

阳光忽然穿过云层照进会议室,墙上的奋斗标语泛起金边,像极了苏同志递来的银行资信证明的烫金封皮。

侨联拿下专家楼批文的消息,比灶台上的热油溅得还快。才过晌午,连食堂后巷扒泔水的野猫都知道了这桩新鲜事。消息顺着晾衣绳上的水珠滴落,混着公共水龙头的哗哗声,流进了每户人家的搪瓷盆里。

纺织厂后厨里,蒸汽在房梁上结成水珠,油乎乎的玻璃窗上凝着雾气,连墙角的霉斑都显得格外滋润。女工们围坐在长条木凳上,手里的活计不停,耳朵却都竖得老高。

管婶攥着发黄的丝瓜瓤,指节在洗碗水里泡得发白。蓝头巾下钻出的几缕头发,被汗水黏在布满皱纹的额头上。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在围裙上留下几道湿痕,目光却不由自主往何春芳那边瞟。

在这座连方言都分三六九等的城市里,她们这些外地来的临时工就像案板上的葱花,稍不留神就会被随手扫进泔水桶。

虽说顶着个侨联主任的名头,可何春芳家的日子过得还不如她那个在纺织厂当小科长的女婿。她来城里替怀孕的闺女顶工,本想着能多挣几个钱贴补家用,谁知反倒成了女婿家的免费保姆。每天下了工,还得给那一大家子洗衣做饭,伺候闺女坐月子。

她想起前些日子见过的华侨同志,那身米色风衣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袖口的金纽扣随着动作一闪一闪。更叫人眼红的是,人家随手送来的外国饼干,包装纸上印着看不懂的外国字。。。。。。

“春芳妹子,”管婶凑近何春芳,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蹭了又蹭,“你给姐透个准信儿。”她压低声音,眼角余光扫着周围竖起耳朵的工友,“那咖啡馆招工的事。。。”

何春芳手里的菜刀顿了顿,“管姐,这事还早着呢。。。”刚要解释,马大姐突然“啪”地把一把青菜摔进盆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旁边人的袖口。

“哟,某些人连咖啡是苦是甜都不知道,就想着去端咖啡杯了?”马大姐嘴角翘得老高,故意扯了扯自己起球的的确良衬衫领子,“知道人家服务员穿什么吗?白衬衫、黑马甲,领口还得系蝴蝶结!”

后厨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哄笑。管婶的脸涨得通红,攥着丝瓜瓤的手背青筋暴起。她想起年轻时在农场,那些穿着笔挺制服的苏联专家,他们喝的咖啡香气能飘出老远。。。那味道她至今记得,混着糖果和蛋糕香甜的气息,是她永远够不着的生活。

“西洋茶馆不就是端茶倒水的活计?”管婶梗着脖子反驳,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角落里剥蒜的小媳妇“噗嗤”笑出声:“马大姐的表舅可是在锦江饭店当大厨的,人家见过世面!”

“可不是!”马大姐得意地拍着蒜瓣,蒜皮飞溅到菜筐里“我表舅说了,咖啡得用骨瓷杯盛着,杯托和勺子要对得整整齐齐。”她斜眼瞥着管婶泡得发白的手,鼻腔里哼出个气音。“哪像咱们这大锅饭。。。”

何春芳默默把切好的萝卜片码进盆里。蒸汽朦胧中,她看见管婶蓝头巾下通红的耳根。前些天她亲眼看见管婶在公共水池边,搓洗着女婿一家老小的衣裳,那双粗糙的手在冷水里泡得发红。等管婶闺女出了月子,怕是就要被赶回乡下老家了。

“马大姐说得在理。”何春芳突然提高嗓门,菜刀“咚”地剁在案板上,震得众人一静,“不过嘛。。。”她故意拖长声调,“我们家老张说,咖啡馆要招懂外事的。管姐,你闺女不是高中毕业?还会俄语吧?”

管婶的蓝头巾猛地一颤。是啊,闺女虽然不会英语,可高中时俄语学得顶好,家里墙上还贴着那张泛黄的俄文奖状呢!窗外的知了突然聒噪起来,混着食堂排气扇的嗡鸣,在她听来竟像极了欢快的手风琴声。

就在这时,后厨的门帘“唰”地被掀开。一束阳光泼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面粉屑。

“侨联来送改建通知了!快去看热闹啊!”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满屋子人顿时像炸了锅的蚂蚁,呼啦啦往外涌去。

管婶望着何春芳不紧不慢解围裙的背影,这个平日里闷不吭声的女人,腰杆似乎比往日挺直了几分。阳光透过油污斑驳的窗户,在她身上镀了层光,仿佛预示着某种即将到来的蜕变。

弄堂里的风向来转得快。那些曾经对有海外关系人家的闲言碎语,如今都变成了艳羡的目光。连纺织厂的科长都去侨联登记,说他有个在南洋做橡胶生意的远房表亲。虽说这亲戚关系比蜘蛛网还细,但总归能在侨联的登记表上占个位置。

与此同时,莉莉正在百汇大厦的套房里埋头整理清单。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列出一长串咖啡馆所需的货品:意大利咖啡机、骨瓷杯具、进口咖啡豆。。。她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些在当下堪称奢侈品的物件,系统商城里到是随手可得。

“来源?”莉莉轻哼一声,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洞,墨水晕染开来像一朵微型乌云,“让系统去头疼吧。”她漫不经心地想,甚至有点期待被官方抓去研究,这个位面的科技需要发展多少年,才能发现系统的存在呢?

这招与其说是破釜沉舟,不如说是她与系统之间的一场博弈。

当她从房管所租下仓库的那一刻,这场无声的较量就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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