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子差不多将一壶酒饮尽,沈疏才抬起自己的手腕,像是忍不住痛,吹了吹那上面的新鲜的伤痕。
段书斐立刻放下酒杯,站起来握住她的手臂,带着一点烦躁:“你做什么?”
沈疏静静地看着失了分寸的太子:“我要是为殿下死了,殿下可会心疼?”
手腕上那道深深的口子没做任何处理,只因她今天穿的是红色的衣服,那血早将袖口染湿,却看不出来。
太子去找绷带,然后缠在沈疏的手腕上。
“你伤才好了些,又作贱自己做什么?我不过一个晚上没回来……”
“殿下去陪那个小傻子过年了吧?也对,如今殿下得偿所愿,也不需要演戏了,在这里陪着我,乃是出于同情,我该感激殿下。”
几句话,段书斐停下了包扎的动作,心中惊涛骇浪。
她……知道了?
他还抓着她的手腕,这举止亲昵。
沈疏索性靠了过去,往殿下的怀里钻:“不过,殿下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为何整日都冷冰冰的?”
段书斐下意识地去推她,手却停在半空。
“殿下,我沈疏好歹也有倾城之貌,如今虽受了伤,满身的药气,却也不比那乡下丫头差吧?你就那么委屈?”
“阿疏……你……?”
段书斐是语无伦次。
“你要了我,要了我便一笔勾销,好不好?”
沈疏缠在他身上,像一条蛇。
段书斐那张脸的确讨人喜欢,可他那幅威严的样子叫人不敢亲近,并没有那个女人敢作死,来引逗他。
是以,他破天荒地无措:他没应付过这般场面。
沈疏幽幽道:“我恨你,你让我觉得自己一钱不值。”
段书斐吞咽口水,艰难解释:“我只是不习惯……与人亲近。”
“你撒谎,要是那乡下丫头这样缠着你呢?你敢说,你也无动于衷?殿下明明就是偏心。”
段书斐突然觉得燥热,跟往日不同了。
“我有多爱你,你是知道的,只要你也真心对我,别的,我都可以不计较。”
沈疏一幅下贱样子,段书斐明明不喜欢,可身体里那股子冲动却压抑不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可是,他不会碰她。
沈相的女儿,绝不可能与他有那方面的私情。
沈疏伸出那苍白的小手,抹去他额上的汗:“殿下也忍得很辛苦呢!为什么要为难自己?你不是也很想要吗?”
“你……走开。”
段书斐去推她。
沈疏寡廉鲜耻地抓住他不放,说出来的话更是叫人目瞪口呆:
“殿下珍惜吧,从此以后,除了我,你再也不能有别的女人了。你现在不要,可就要当一辈子和尚去了,以后你再来求我,我可不搭理你。”
沈疏柔柔地说着狠话,听起来与跟情郎撒娇别无二致。
段书斐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他本来对沈疏没有半点爱意,又因为她是沈相之女,无形中他早就划清了界限,是以根本不会对她有任何私情。
可今日这欲望气势汹汹,他忍得极其辛苦。
“那酒里面……?你放了什么?”
“你猜啊。”
“说!”
段书斐欲望化为戾气,伸手掐住沈疏的脖子,将她推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