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嘴角还留着一抹笑。
偌大的资料室只剩我一个人了,老旧的电风扇悠悠转着,窗户也是开着的,已临近七点,天还亮着。
夕阳穿过窗户落在屋子内,书上泛出金色的光辉。
我翻开了下一页,指尖摩擦书本,翻页的声音回响在资料室。
「2018年9月4日——晴天——星期二」
放弃寻找那个抱走我被子的女生了。
昨天下午军训,我没看见她。
我忐忑不安地盖着奥特曼被子睡了。
那是我第一次盖女生的被子。
虽然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女生会盖奥特曼的被子。
她的被子还有股很淡的香味,和我这个大男生显得格格不入。
嗅着就是很干净的味道,唐哲非凑上来说那是蟎虫在太阳底下烧焦的味道。
我又给了他两锤,把他赶走之后,我僵硬地摸着身上的被子。
现在还回去好像也不太合适。
总不能让她盖我一个男生睡过的被子。
中午的时候,我还和唐哲丶任黎他俩一起品鉴了一下学校的饭。
嗯……我和任黎一致觉得不好吃。
唐哲则说比他在家里吃到的猪饲料好吃,他妈妈做饭堪比厨房杀手。
差点忘了写了,今天早上我看见她了。
她在二十二营,二十二?那她就是二十二班的喽。
不知道是不是寻找奥特曼被子主人后遗症。
奇怪的遭遇让我控制不住悄悄的盯着她看,视线老是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索她。
好好的军训服让她穿得像鬼子进村一样。
怎么连衣服都不会穿,唉!
不是吧,鬼子进村,什么理科生破形容啊?
这应该是属于花季少女的形容词吗?
我沉默地看着这一页,心中忍不住握拳。
记忆又回到当时高中军训的时候,我们学校一直封闭管理,不能随意外出。
那会儿军训裤实在是太大了,我正好还没有腰带,幸亏宿舍里舍友唐佳刚过完生日,还留着系蛋糕盒的红色丝带,我皱着脸苦哈哈地就用丝带随便对付绑了一下。
因为丝带是没有弹性的,并且很细,所以我必须要连绑好几圈,才能扎紧系好。
这种行为的代价就是每次上卫生间都会抓心挠肝地对着死结束手无策。
有次军训半夜突然集合,匆匆忙忙丝带都没有系牢,然后摸黑刚准备走出宿舍,唐佳在后边笑趴下了,我低头一看发现红色的丝带缠了一裤裆,生生把军训裤穿成了吊裆裤。
记得军训时天天都是三十来度的大晴天,每天把我们放在太阳底下踢正步,踢不好还不解散放我们吃饭,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一命呜呼了,每天衣服扣子都是糊弄两下系的。
我爸那时候来学校门口给我送东西还嘲笑我像皇伪军。
他说再给我红腰带上别两把手枪,就更像在鬼子旁边点头哈腰的小汉奸了。
我当时还恼羞成怒地给我妈告状,没想到我妈已经在旁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现在想起来,或许皇伪军也没有很难听。
总比日本鬼子好多了,看见他这样形容我倒也不觉得很生气,反而有些怀念那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