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铃儿顿住,「你怎么在这儿?」
随即杏眼圆鼓鼓的,难以置信:「你不会……在我房门外守了一夜吧?」
准确说,是宿醉了一夜。
昨夜他费了半天的劲好不容易将人拉扯进房门,等出了屋,酒意又涌了上来,竟然倚在房门口就睡了过去。
江铃儿正想着要不要将这人敲晕了再走,年轻道人不过拧着眉嘟囔了两声,居然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江铃儿:「……」
江铃儿俯身定定盯着年轻道人一张熟睡的俊美白皮半天,摇了摇头:
「……真是醉得不轻。」没救了这人。
想来自打在青石镇见裴玄第一面起,这厮不是一副吊儿郎当没睡醒的样子,就是现在这样宿醉的死样,现在想想……他从来就没清醒过吧?
这念头不过一闪而过,很快消弭无形。江铃儿随即紧了紧背上的包裹,抬腿毫不犹豫从年轻道人身上跨了过去,扬长而去。
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人,这厮是醉是醒,是死是活,与她无关。
江铃儿走得心安理得,可没过多久就笑不出来了。
熟悉的被窥探的感觉又来了。
又来了。
有人跟着她。
且无论她使出三十六路无踪腿亦或上蹿下跳藏匿于廊檐或者假山内都甩不掉身后人,身后人似乎并不怕她察觉,始终与她相持着一段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江铃儿终于忍不住停住脚步,转过身去,甚至有些泄气地瞪着来人:
「喂,又是你,你跟着我干什么?」
跟着她的人,果然又是阴魂不散的裴玄。
「我是很感念你带我上大孤山不错,也感激你带我见到了小神仙……」说起这个,江铃儿明显一滞,上
下扫了一眼裴玄,无论如何还是无法将面前颓唐得好似一滩烂泥的年轻到道人和杨大郎口中意气风发的小神仙联系在一起。抿了抿唇,继续道,「可我们的缘分也止于此了……」
忽地,话锋一转,抱臂,下颚微扬,眯眼觑着他:
「怎么,难不成你看上本姑娘了?」
年轻道人站也没站相,闻言一顿,一面揉着因宿醉酸胀的眉骨,一面低低笑着,嗓音还带着晨起的哑:
「你可以这么认为。」
这下轮到江铃儿愣住了。
不过年轻道人随即懒懒打了个哈欠,凤眸湛湛睡眼惺忪,很快又道:
「好没道理,此山是我凌霄派丶此路是我凌霄派丶此路更是我凌霄派的,就这么一条路横竖都是走,怎么,只许你走,不许我走啊?」
江铃儿被噎住,脸色很差,方才的小插曲便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早在裴玄露出以剑鞘劈开山门那招后,江铃儿就知道这厮年纪轻轻,武功高深莫测,自己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