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铃儿微微一怔,藏匿于袖中的十指蜷缩了下。
「是啊,江湖多风险,万一叫旁人知晓你还活着,即便你不知《长生诀》亦或皇太子所在,他们怎会轻易放过你?老朽又怎对得起老镖头泉下之灵?」
张良相静静凝着她,向来位居人臣高位的威压如潮水般铺陈开。
江铃儿在两位长者直勾勾的注视下,不禁咽了下口水,将本欲脱口而出的话咽了进去,极轻地点了点头。
张良相这才展了眉,宽慰道:「好孩子。你是江大哥仅存的后人,老朽便是豁去这条命也定护你周全。」
江铃儿闻言只是偏过头去笑笑并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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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困住我?门儿都没有!」
是夜。
万籁俱静的夜里,本该熟睡的江铃儿却在骂骂咧咧地收拾着包裹。
张良相丶无崖子不信江铃儿,江铃儿自然也不信他们。
哪怕在他们口中,老镖头是与之交付身家性命的挚友。
他们口中说的好听为护她周全,不过是想将她困在大孤山上,做笼中雀丶池中鱼。
即便真如他们所言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可对江铃儿来说不过是从一处棺材又躲到了另一处棺材,她还是不得见天日的孤坟野鬼……没劲。
没劲透了!
掌教真人无崖子出手极阔绰,遣道童送来了大把大把的灵药,江铃儿一颗不落的全收进包裹里。凌霄派的丹药出了名的珍贵,哪怕不吃,卖出去也能换一大笔钱。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抠搜的很,甚至在琢磨要不要将凌霄派的茶叶顺走,她尝过了,好喝的紧,这些个牛鼻子老道惯会享受的……突然窗棂「啪嗒」一声,落下声响。
随即窗棱被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打开:
「出来。」
窗外探进一张俊美的白皮,年轻道人没有丝毫夜探闺阁的不适,说着一顿,凤眸扫了江铃儿一眼,笑了:
「怎么,你是要把我们凌霄派搬空吗?」
江铃儿:「……」
大抵还是有些尴尬,不过在这厮面前没必要。江铃儿眼睛一转就想通了,就在裴玄面前大大方方地将屋里看着值钱的都扫荡了一空,这才跟着这厮上了屋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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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夜里,苍山负雪,群星寂寥。
很冷。
江铃儿抱着双臂打了个哆嗦,望着天边一轮孤月一时无言。
「在想什么?」
忽地,眼前多了一只酒壶,江铃儿正要伸手去拿,身旁人似想起了什么,幽幽道:
「啊,忘了。你不爱喝我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