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密闭的环境里还残存着暧昧的气息,江晚楼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像无法理解郁萧年说的话。
“我没有骗过你。”郁萧年碰了碰江晚楼的面颊和嘴唇,淡淡说,“所以你也不要骗我。”
江晚楼的脊背不自觉绷紧,他仍旧不愿意承认“害怕”,但潜意识里已经开始思考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不明显。
郁萧年垂着眼,手指摸到了自己留下的牙印,深深的,犬齿的位置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江晚楼的外表很有迷惑性,剥开了最外层的冰冷与疏离,偶尔间隙中流露的柔情总会叫人晃神,把他误认作善于倾听与沟通的良性恋人。
但郁萧年知道不是这样。
江晚楼是最固执的,在某些方面甚至到了偏执的地步,如果他不愿意,任谁都没法撬开那层虚假且充满疑惑性的外壳。
性事满足带来的色气尚且还没完全散去,alpha的脸上残存着餍足的性感,但偏偏那双琥珀色很冷,潜藏着洞穿人心的威慑力。
几乎是本能,江晚楼在无声中建立起隔绝任何人探究的屏障,尝试在无言中消弭所有的探究。
这是他过去同廖叔对话时最常用的手段。
无论再怎么早熟,少年时期的江晚楼也不可能与钻研心理学数十年的老心理医生对抗,他总会不知不觉地输在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疑问中,在辩驳与反唇相讥中被一步步挖掘出最真实的想法。
他的学习能力很强,在一次次失败里学会了医生的手段,又把这些手段用在医生的身上,但每次的交锋,仍旧以失败告终。
江晚楼最终学会了沉默,顽固的拒绝任何窥探。
正如此刻。
可是他忘记了,言语的确时沟通与交流的第一手段,可当言语无法表达、不能表达时,眼睛就成了替代。
眼神是最为模棱两可难以探究的表达,但所幸,名为“江晚楼”的课题,郁萧年研究了很多年。
“我见过你。”郁萧年说的话毫无头尾,他凝着江晚楼,商人的本性在此刻展露的淋漓尽致,狡猾地用三言两语勾住了江晚楼的所有关注,“在你成为我的秘书之前。”
“你进望柯的时候先迈的是左脚。”
“白色衬衣”
“黑色休闲裤。”
能接到望柯的面试邀请的人员,无疑是在各方面都格外优异的出众人才,但再怎么优异,这场面对毕业应届生的招聘,所邀请来的人群都是刚出学校的学生,无论是面容、还是举止都无法避免地带着股青涩与害怕出错的小心翼翼。
大部分人都学着面试指南里,穿着正式,无一不是千篇一律的黑西装与黑皮鞋。
只有江晚楼是那个异类。
他轻松又休闲的模样不像求职者,更像哪位小少爷亲临,巡视员工的工作状态。
彼时郁萧年刚从二楼的会客室出来,一低头,就看见落在人群后头的beta不紧不慢地走进来。
那天是个高温预警的夏日,beta刚走进来,薄薄的衬衣就被一楼大厅的中央空调吹的鼓起,反倒衬得beta的身形更加修长。
即便过去了好几年,郁萧年对那个瞬间而生出的悸动仍旧记忆犹新。像灵魂受到了最直接地冲击,连带着所有疲惫与烦躁都消散干净。
郁萧年的视力很好,他站在围栏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像要把所有缺失的时间弥补起来。
那段时间的他并不好过,光鲜的背后是无数人想要把他拉下去,成为往上爬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