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比叔父更适合!”他垂眸想了想,嘱咐道,“记住,你只是帮了所有入一个忙,去了她身边后,才生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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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日至二月初八天子班师回京,长安坊间和高门都没有断绝女帝和丞相的传闻。甚至在她回来后,对这桩事宜的真相愈发期待。
这日午时,江见月在昭阳殿宴请百官,酒过三巡便以疲累为由回了椒房殿,留丞相主宴。
散宴后,苏彦过来看她。
太医署刚刚退下,就齐若明还在调方配药,叮嘱事宜。阿灿一字一句记下,到最后,抹着眼泪道,“那样多的将士在呢,以后再不许去了。苏相也是,这等事也由着陛下!”
她看着案上一推外敷内调的药,泪眼婆娑。
“姑姑,你怎就不夸夸朕的,朕建了好大的功勋!”倚靠在榻的少女眨着晶莹剔透的眼睛,笑盈盈望向对面的男人,“这点伤不算什么,养养就补回来了。”
她抬抬手,把人都赶了出去,招手让苏彦坐过来。
苏彦在榻畔坐下,抬眸看她。
晌午城郊迎候,午膳宫宴,他们都隔着距离,不曾好好看过彼此。尤其是他,更是未敢多看一眼。
她瘦了许多,一双杏眼愈发凸出,这样卧在厚厚的锦衾里,几乎看不见轮廓。连原本丰茂乌亮的长发都失去了光泽,发梢变得毛糙。
苏彦抬手将她鬓边碎发别在耳后,收手时有两根落在掌心。
“又掉头发了,齐若明说动脑子太过亦落发,朕以后会不会变成秃子?”小姑娘委屈道,问,“那样师父还喜欢吗?”
苏彦笑了笑,“不喜欢。”
“朕不信。”小姑娘直起腰,捧起男人面庞,“皎皎知道,不管我变成什么模样,师父都是喜欢的。”
她同他额尖相抵,两手环在他脖颈,低声道,“师父,赐婚诏书你写好了吗?”
苏彦顿了片刻,点头,“写好了。”
“快给朕看看!在哪,您府里吗?朕去看看。”她松开他,从榻上起身,一下便踩在地上,却是“啊”倒抽了口凉气。
少女穿了身银白暗纹的交领小衣,赤足站在地上。因下榻幅度大,交领半开,衣摆掀起半角。
苏彦方看清楚了她一身伤痕。
“躺下来!”那只扶在她背脊的手没有松开,反而揽过腰身,添上另一只手,将人抱到了榻上。
他低着头,半晌道,“不急的。”
“急!”小姑娘蹙眉,“明日早朝朕就要天下知。”
“明日?”
“对,就明日!”她的双手重新环上他脖颈,方寸间,彼此气息来绕,“师父,朕都听说了,长安城里到处是我们的流言。这是好事啊,正好让他们提前知晓了,不至于太惊讶!我不怕,你也别怕,我们没做坏事,相反的,你殚精竭虑处理朝政,我浴血奋战阔宽土地,国中会慢慢强盛,百姓会慢慢有好的生活。”
“师父的眼睛都不亮了,是不是听到那些话很难过。”她轻轻抚摸他眉眼。
苏彦眼神有些飘忽,避开她,“你歇一会,我在这陪你。”
她让过半边床榻,示意他上来一起休憩。
苏彦笑了笑,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