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敏闻言顾不得其他,连忙从谢三怀里退了出来,抬头露出那哭得通红的眼睛和鼻子,瓮声瓮气地道:「那你快看,我不扰你。」却见谢三盯着她的脸不说话,连忙往脸上一模,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啊?不由得疑惑地看回去。
谢三轻轻笑了笑,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道:「多年不见,怎么哭起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呢?还是那么……丑!」说完不等宜敏反应过来,大笑着飞身出了帐篷,连带那两本秘籍也一并带走了。
宜敏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随手拿起床上的枕头就砸了出去,气的大骂:「谢三,你这个混蛋!还是那么讨厌!」骂完后,她却忍不住破涕为笑,谢三这家伙从小就与常人不同,一点都不像其他人那样对她敬畏有加,反而经常作弄她,全天下也就他会说自己丑!
不过经过谢三这么又吓又气,宜敏发泄之后却觉得畅快了不少,一直郁结在胸口的压抑似乎消散了,孩子们的问题又有谢三帮忙想办法,她肩上的担子一下子轻了不少,对谢三的本事她是相信的,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是个神奇的人,总是能在不可能中创造奇迹。
第216章封后大典(二)
紫禁城中锣鼓喧天,百姓们奔走相告,王公贵族弹冠相庆,今日是黄道吉日,也是当今圣上迎娶新后的日子。新后马佳氏在民间享有盛名,在百官之中亦有美誉,对于此次新后的侧立,绝大多数人都是持赞成态度的。
承恩公府通往紫禁城的街道已经被禁军封锁了,老百姓们远远的只能看到无数虎背熊腰的禁军背影。但是他们依然乐此不疲的踮起脚尖,甚至蜂蛹至更远处的高楼上观望。毕竟这次的封后大典与以往都不同,那紫禁城内的天子将走出来,宛如民间百姓迎娶新妇一样,亲自前往女方家中,将其迎娶回家。
这样的天子让老百姓觉得惊奇,也觉得亲切。原来九五之尊娶皇后的时候也与他们老百姓一样呀?这更加激起了老百姓的好奇和热情,要是能亲眼看到天子娶亲的场面,够他们吹一辈子了。就算看不到现场,但是却不妨碍他们互相吹牛呀!反正到时候也没人知道他们站哪里不是,于是一个个讨论得更加热火朝天了。
紫禁城分为东南西北四个街区,此时最靠近西街的一座三层酒楼里,无数人群蜂蛹挤了进来,纷纷点上一壶茶或几盘茶点,只求能占据一席之地,就见一张本该坐四人的桌子至少拼了八九个人。至于二楼的雅座,那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消费得起的了,尤其在这种特殊的日子里,若没有上百两银子别想上去,就连坐在一楼的也没几个是苦哈哈的老百姓,大多数是家中富裕的才敢挤进来凑这份热闹。
更别说三楼的包厢里,早半个月就被达官显贵预定完了。这样的情形不只是独一家,而是迎亲路线上的所有酒楼饭馆都是如此,甚至稍微远一些的,只要能看到一鳞半爪的也是供不应求,乐得这些掌柜们合不拢嘴。
「哎,你听说了吗?咱们这位新皇后虽然是以元后之礼迎进宫,实际上却是继后,已经入宫好多年了。」有个中年男子看了看左右,凑到同桌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
对方却对他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就这?你刚从外地来的吧?这件事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天家根本没掩饰过,两年前的废后诏书可是昭告天下的,被废掉的那个听说是太皇太后为当今皇上选的,是一年前被全家流放的赫舍里氏出来的,心肠坏着呢!。」
「不是吧?赫舍里家出来的闺女都敢娶!我虽然是外地人,但是对这赫舍里氏的惊天大案也是如雷贯耳啊!」中年男子大惊失色,连忙倒了杯茶递过去,追问道,「这废后是怎么被废的?赫舍里氏是因为这个才被抄家流放的?」
同桌那人接过杯子,呷了一口才低声道:「要不说当今的太皇太后眼神不好呢?你想啊,先帝那会不也废了自己的元后,那可是科尔沁的贵女,还是太皇太后的嫡亲侄女,结果把大清后宫搅得乌烟瘴气,又骄奢又善妒,害了一个又一个,听说当今皇上还在娘胎里的时候都差点被害了,先帝这才忍无可忍地废了她。」
「嘶——这科尔沁送这样的贵女来当大清的皇后,那是想要结亲还是结仇啊?太皇太后就算偏袒娘家人,也不该这么坑儿子吧?」中年男子倒吸一口冷气,连连摇头,「听说蒙古女人一个个膀大腰圆,粗鲁蛮横,居然还这么心狠手辣,废得好!」
「嘿,你以为这就完了?当今的元后当年也是太皇太后千挑万选看上的,听说仅凭她老人家一句话直接入宫当了皇后,连选秀流程都没正经走过,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废的命!尤其这位跟先帝的元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善妒,最绝的是,听说这位给全后宫的女人都下了绝育药!」
中年男子听得双目圆瞪,不可置信地接口:「啥玩意儿?绝育药?那当今的后宫不得被霍霍光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怀疑道,「不对啊,当今皇上虽然早些年子嗣不算丰裕,但还是有孩子的,近些年来更是年年都有阿哥公主出生,该不是以讹传讹吧?」
「就说你孤陋寡闻吧,当年那废后圣旨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榜文边上还有朝廷的人帮忙解释,一准儿错不了!至于这些年后宫子嗣繁盛,那可不是那位的功劳,听说当今圣上早些年就不肯与她见面了,不过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还是好吃好喝地供着罢了。」同桌那人显然是京城本地人,说起这些东西头头是道,自得于自己的消息灵通。
「没想到你连这种事都知道?不知大哥尊姓大名啊,有空可以多交流交流,小弟平日里最是喜欢打听各种消息了。」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这人回头一看,就见后面一桌子人都竖着耳朵,双目灼灼地盯着他,显然已经偷听很久了。
这人顿时倍觉有面子,昂起头得意的道:「我家婆娘的娘家侄儿可是在宫里头当差的,这种消息可是独一份儿,外头人哪里会知道呢?」他这人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吹牛海聊,加上还有点关系背景,传一些无伤大雅的闲话也没人管他。
周围的人顿时对他肃然起敬,甚至还有一桌不差钱的吆喝着店家给他多上几盘茶点,乐得他眉开眼笑,有种众星拱月的飘飘然,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大家都想听,我老张就与诸位分享一二,先说好啊,这就是听来的消息,不保证全对!」他最后还是谨慎地补充了一句,天子脚下消息传的快,他可不想连累自家人丢了饭碗。
众人纷纷起哄,保证绝不会乱传,其他坐的远的食客干脆搬了凳子围坐过来,老张慢悠悠地吃了块茶点,这才开口道:「当今皇上娶妻的时候不过是个孩子,那时连亲政都没有呢,终身大事哪里有说话的份儿?自然是听太皇太后的,当年那赫舍里氏出阁前,在京城里倒也有着「四全姑娘」的美名,正位中宫之后,头几年倒是安分守己,也博了个贤孝的美名。
只是到了康熙八年,这位皇后怀上了嫡子,便开始作天作地了,尤其是宫里头有庶妃比她早些时日有孕,还被诊出来是个男胎,这位自然容不下,一下子原形毕露,多次出手想要弄掉那孩子,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他端起茶盏,美滋滋地呷了听客请的好茶,卖起了关子。
这是就有京城人士抢着答道:「这我知道,这位肯定是阴沟里翻船了呗,我记得康熙八年,皇上得了个阿哥,还大张旗鼓让人到皇家寺庙祈福来着。」
「对对,是有这么回事!既然阿哥平安生下来了,那皇后肯定失手了呗。」一旁有人附和道。
另外知情人反驳道:「那可说不定,我听说这位阿哥好像不多久就没了啊!当时皇上连殇两个阿哥,整个京城都震动了。」
「两个阿哥都没了?造孽啊!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心,那么小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这是一旁的女客开口,女人总是心软的,尤其对幼小的孩子更是同情心泛滥。
老张听着众人议论到这里,忍不住纠正道:「其实这事啊,大家说的都对,也都错了,那两个夭折的阿哥有一位是皇后嫡出,她没可能对自己亲生的孩子下手。」
众人一听傻眼了,皇后也死了孩子?一些人顿时闭上了嘴,另一些心急的立刻嚷嚷了起来:「老张你倒是接着说下去啊!别说一半留一半的吊人胃口,你要是能说出个门道来,你今天这顿饭钱咱们帮你出了。」
老张老神在在地伸出手往下压了压,众人连忙安静下来,他才道:「」这皇后当时的确没得手,还被那庶妃揭发了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被查到给后宫妃嫔下药的事情,惹得天子大怒,太皇太后失望,最终却只是夺了她的凤印,只因当时皇后有孕在身,看在子嗣的份上也没人敢动她。」
众人闻言不由扼腕:「太可惜了,这等恶妇就该被休了,算她运气好,肚子里的孩子救了她。」。
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这皇上也太惨了点吧,娶了这种女人为妻,幸好发现得早,不然……」不然怎样大家都是心领神会,一开始是对后宫的女人下手,将来有了孩子,没准就敢对皇帝下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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