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对于如今的李东升来说,都算不得什么,甚至都不能让他缩一下脖子。
路过一棵老松树时,他小心翼翼地用枪管轻轻拨开覆在荆棘上的积雪。
二十步外那串梅花状的足印变得凌乱不堪。
李冬生蹲下身,伸出食指抹开雪层下暗红色的冰晶。
一股子新鲜的血腥味,还混着獾子特有的那股骚气,直往鼻子里钻。
山坳里隐隐约约传来幼兽的呜咽声。
李冬生顺着声音的方向,拨开枯黄的蒿草,瞧见一个铁夹子正死死地咬着一只半大狗獾的后腿。
李冬生摸出鹿骨刀,正准备动手,突然听见头顶的松枝“簌簌”作响。
他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好家伙,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原来是母獾。
母獾的利爪在树干上抓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那架势,就像是在警告李冬生别伤害它的孩子。
“倒是护崽。”
李冬生看着母獾,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随后割断了夹住狗獾的绳索。
受伤的幼獾一瘸一拐地,很快就钻进了岩缝里。
李冬生又用猎刀在雪地上划出血线,引开母獾。
母獾嘶吼着,声音渐渐远去。
这是老猎户教他的规矩:从腊月二十三到正月,不能杀带崽的牲口,这是对生命的尊重,也是为了来年能有更多的猎物。
李冬生继续往前走,转过背阴坡时,他发现雪地上的蹄印突然变得深了许多。
李冬生赶紧卸下枪栓,哈了口气,白雾在准星上瞬间凝成了霜花。
他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三十步外,一头黑毛野猪正在那儿拱橡树根,那身黑毛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李冬生屏气敛息,慢慢地把枪托抵在肩上,眼睛紧紧地盯着野猪,手指轻轻扣在扳机上。
“砰”的一声,铅弹穿风而过,惊起满树寒鸦。
野猪应声倒地,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