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绪混乱着,又很快调整过来。
李元吉随秦王打洛阳虎牢的事实,她一早便知道,既然如此,她就不该随军,如此可以避免。
她垂头丧气地准备告退。
话音刚落,秦王喊住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番,又寻思起她之前的言语,和时不时在房乔处的旁敲侧击。
“大王。”
“你要是真想救他,没想过拿自己换吗?”秦王可能被她的癫劲影响,居然说出这么一句丧尽天良的话来。
明洛立时愣住,也没生气,反而失笑:“大王以为齐王是与你一般愿意讲道理的好大王吗?”
真能一换一的话,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
包括丁四的兄长,一开始不也从了?后来是因为保护弟弟惹了齐王不痛快,所以才死的。
“彩娘还有丁四的阿兄,他们难道会反抗齐王吗?大王,他们不是因为宁死不从死的。”
“是齐王轻易得到了他们,但那种暴力的欲望或者说是内心扭曲的念想没有实现,所以一有点不顺心便开始作,久而久之,人只会越来越变态,越来越不可收拾。”
人的阈值是不断提高的。
刚开始买十万的车就很高兴,后来买三十万的车也觉得不过如此,等到财富自由后,开始喜欢玩摩托。
李元吉也是,欺男霸女成为常态后,就得开始整花活了,比如多加入一点元素和对象,比如换个场景弄个刺激的。
“我要是去齐王那边能换到丁四回来……”明洛说着便露出了几分迟疑,这一下立刻被秦王抓到了把柄。
秦王不无讥讽道:“你难道愿意吗?伺候齐王?”
“的确不愿意。”
看来是她的圣母心肠还没修炼到家,精致利己的思想还是刻在血液里,舍己为人做不到啊。
“你还算实诚。”
秦王到最后没答应或者拒绝,话里话外都是嫌弃的意味,最后以帐外军伍回禀为由,打走了眼巴巴的明洛。
明洛没一会回了医务营,也是心情灰暗满心憔悴。
而等得五内俱焚的柳项顿时有了主心骨,重新振作起来,不过他不自然地偷偷拿眼打量。
明洛体会到这份不怀好意的心思,能在李元吉手下平安无虞的人,不说外表怎样,一颗心早近墨者黑了。
八成是把灵魂卖给了对方,扮演起了拉皮条的角色。
她压根懒得睬他。
这地盘她做主,周围不是玄甲军所在,就是秦王亲卫,凭李元吉再失心疯,也不敢明抢。
“刚有尉迟将军身侧的亲兵来过。奴根据娘子先前的配方,依样画葫芦地给他调了差不多的药膏,他有点等不及,已经走远了。”
平娃忙说正事。
一面端着一张字迹潦草的纸张,语气里微微带着点紧张。
“没问题。反正是演武场上受的伤,应当没有伤筋动骨。”明洛回想了下尉迟恭今日的英雄盖世,一连三次地得罪了齐王。
也难怪人在玄武门卖命地不行。
李渊八百年前早得罪了,李元吉也是在洛阳结下了死仇,李建成后来怎么收买他都不成,估计也有前俩的因素。
“嗯,如此便好。药僮处奴已经选了……”平娃详细地说了大半日的情况,明洛听得认真,也觉柳项听得失神。
她摁住了自己快要泛滥的圣母心。
柳项如此遭遇,怪不得她吧?明明最早是他把路走窄的,李元吉会看上他,纯粹是运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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