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想着,目光落在门外良久,直到看到外头院子姜令檀的身影。
然而她根本就没注意到他,正同严既清行礼,笑得落落大方是那种乖巧讨喜的模样,两个不算特别明显的酒窝若隐若现。
谢珩目光忽然一沉,灼灼视线落在她与陆听澜一起亲亲密密牵着手上,一向幽深平和的眸底好像燃着团火,他十分清楚这是嫉妒。
“善善。”
“过来。”
他终于忍不住,指腹摁住微微胀痛的太阳穴,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以至于有一种暴风雪来临前的安宁。
姜令檀听见他喊她,只觉得有些危险,想要躲开,可花厅就这点地方,她也不能表现得过于奇怪。
然而太子速度更快,几步就走到她身后站定,透着一股极端强势的占有欲,叫她不敢轻举妄动。
“殿下。”姜令檀心跳如鼓,想要离他远一些,毕竟众目睽睽这么多人看着,若造成什么误会那就解释不清楚了。
可他没有一点要避嫌的意思。
落座前,严既清作为长辈,又是几人的老师,自然坐于上首。
姜令檀本要和陆听澜坐在施故渊那个方向,她却被谢珩强势拉着手腕,借着衣袖的遮挡,两人坐到一处。
“殿下,这样不妥。”她忍了又忍,压低了声音。
谢珩却如同没有听到一样,夹了一筷子凉拌鸡丝到她碗里:“尝尝。”
姜令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悄悄往宴席桌上看一眼。
严大人正在研究一颗用果子雕成的花,好像很有兴趣。
施小侯爷嚼着花生米没往这边看。
陆听澜捏着瓷勺在喝汤,眼帘垂得低低的。
还好,大家都没发现。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却没注意严既清背脊僵硬,那朵用果子雕成的花都快被他捏烂了,施故渊忍得一脸牙疼的表情,连花生壳都吃进嘴里,陆听澜被热汤烫了舌尖,动都没敢动一下。
只有太子放肆无端,冷得如同坚冰一样的视线从每个人脸上掠过,威胁警告的意味十足。
姜令檀端起茶盏也没细看,浅浅喝了一口,顿觉得甜滋滋的。
“这是什么?”她指了指。
“果子酒。”谢珩牵起嘴角,嗓音微深,“孤特意吩咐人酿好,从玉京送过来的。”
“你若喜欢,多喝一些也无妨。”
“反正都在家中。”
他把‘家’这个字,咬得重,但是没说这果子酒尝着虽入口香甜,可那后劲大得厉害。酒量不好的人喝多了,保不齐要醉的,何况是她这种从未饮过酒的。
这果子酒是特意准备的,但一开始没打算今日拿出来,可她近来许是被他纵得厉害,早就忘了天高地厚。
日日想着要如何离开他就罢了,还不愿分出一点心思给他。
所以他觉得该给她一些教训,能让她长些记性最好,若是不能也无伤大雅,他想要的东西,就算手段阴险些,也算正常。
醉了,正合他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