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疯子……”张大?娘摇摇头,“待会儿?得让人捆了,莫扰了客人。”
“听说乌矮若干要把她卖了呢!就她现在这样,谁要啊?”
张大?娘瞥了眼清操,没有接话。
这时窗前有人歌啸,猞猁听了,简直是一跃而起。
“是阿献!”她先在趴在窗边往外看了看,又冲出门去?。
张大?娘望着她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
“四?娘。”她转向清操,“我得问你几句,你别介意。”
“阿姊请讲。”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家原是邺中百保,后?连坐举家获罪。我因是女眷,减为流刑。期满回到邺城,家中没人了,日子过不下去?,亏得小时候学过音律,这才决定投身?曲坊。”
“既如此说,你以前没侍奉过男人吧?”
清操脸上?一红。
“鲜卑虏不同汉家子,他们比较喜欢娴熟些?的。你若是头一遭,不但拿不到赏金,说不定还会挨骂。你就算想赚钱,也是急不得的。”
“这里能吃饱饭,饭里有咸味,就很好了。”
大?娘拍了拍清操的肩膀,“你这不争不抢的性格很讨人喜欢。”
她说完便出了门。
清操和衣侧躺在铺上?,门外突然冲进一个女子。
清操一眼就认出,这女子正是那日在曲坊门口给她戴面纱的胡姬。
她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低了头。
女子却不同于那日所见,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大?喊道:“着火啦!着火啦!”
清操环顾四?周,并没见火光,看她这模样,猜想该是张大?娘刚所说的阿脊。
女子喊了一阵,便不再喊了,只?管坐在地上?发呆。
“你是阿脊吗?”清操试探着问。
女子的眼睛又大?又亮,眨巴着长?长?的睫毛。
“我没见过你。”待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
“可我见过你,你以前不是这样。”清操说。
“嘿嘿……”女子开口笑了,“哪里?”
清操指了指对面。
女子瞬间敛起了笑容,她抱着头,全身?都?缩在一起,“我阿干黑了,脸,胳膊,腿都?是
黑漆漆的……”
“谁是你阿干?”清操追问。
“阿垭。”
她话音未落,乌矮若干突然带着两个仆闯进来,他先看了眼清操,又看了看地上?的阿脊。
“这疯子在这儿?呢!快点带走?……”
待仆从将又哭又闹的女子捆好带走?,乌矮若干才对清操道,“小娘子可怜,被客人灌多了药,成了这模样……没吓着你吧?”
清操摇了摇头。
“那便好,你早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