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子这一刻真想把卫衔雪扛回家关进院里让他做几十上百年的世子夫人。
这都不够!
江褚寒的力气来的莫名其妙的,他连走路都不虚了,但他走到门口,又重新折回了桌边,他目光往地上落了落,忽然注意到一个藏在桌下的盒子。
他下意识瞥了下床上的动静,随后还是弯下腰,很轻地将那盒子端出来了。
江褚寒揣着心虚打开盒子,看见了卫衔雪近日在做的那个绳结,那绳结才做了一半,竹哨已经磨好了,旁边还有些珠子散着没有穿上,江褚寒看见旁边那把刻刀,才想起他来的时候卫衔雪手上的伤。
他做这个干什么……
江褚寒端详那竹节看了会儿,忽然一怔——那竹子上并不明晰地刻了一行小字,江褚寒读过几遍才认出那写的是……他的生辰。
那八字旁边写了一个小小的“江”字,后边都还留着。
江褚寒这回是真忍不住想扇自己巴掌了,他方才还说他忘了自己的生辰礼……
这是……
再往后猜也显得没意思,江褚寒小心翼翼地又将盒子塞回去,还刻意地想了想到时候真收到东西要是显得不够惊讶喜悦该怎么办。
殿外还是冷风潇潇。
江褚寒把手藏进袖子里,顺着栏杆准备重新回大殿,但他朝着方才过去的路才走了两步,就看见栏杆边多了个人,那人蹲在地上,似乎在查看着什么。
那地方……是方才那个太监倒下的地方。
江褚寒那会儿没力气安置人,只把人打晕了过去,他朝那边走去,看见那蹲着的人慢慢站了起来。
那人穿着宽大的官袍,背影看不出肩膀宽阔与否,但他蹲起的动作干脆,似乎……江褚寒还没辨完,就见那人转过了身来。
“尹……尹先生?”江褚寒走过去的动作一顿。
尹钲之在檐下看不出脸色如何,他摇了摇头,“人死了。”
“我没杀他。”江褚寒走了一步停下,他又忽然踌躇起来,“先生,怎么会在此处?”
尹钲之拂下袖子,“我这些时日住在宫里,阿雪没有告诉世子吗?”
江褚寒敛了敛眉,“我许久未与阿雪碰面,并不知道先生的行踪。”
“你与阿雪……”尹钲之有些平静地笑了一下,“卫衔雪不说,但世子近日不是在查我的来历吗?”
“你……”江褚寒顿时往后撤了半步,“先生,先生说笑?”
尹钲之并未马上回答,他移了移步子,往栏杆外走了两步,宫里年节四处都挂了灯笼,这时才有明晰的烛光照在他脸上,尹钲之反问道:“世子觉得呢?”
江褚寒对着他这张脸眯了眯眼,“先生……这双眼睛生得有些眼熟,我在京城呆了这么些时日,可是从前与尹先生见过的?”
“倒是不知道世子的记性这么好。”尹钲之站在灯笼光下,显得人都是和煦的,但他平静的脸上有丝不明显的冷意从眼角透出,“你若是查我,应该知道我从入仕开始就是陛下的人,当年替长公主南下寻药有我的一份,还有阿雪,当年自从阿雪入京,我从那一年的冬日就是阿雪的老师。”
“那如此说来,先生于我乃是有恩的。”江褚寒的手微微握起,“晚辈唐突,当日初见先生,还不自量力地生过去吏部问一问先生前程的念头,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尹钲之笑了笑,“可世子,怎么又要查我呢?”
江褚寒盯着他的眼睛,“可惜我查了这么多,还是没有查到先生的来历。”
“你是阿雪的心上人,你想知道我自然可以告诉你。”尹钲之脸上好像是豁然,他从容地说:“我与阿雪同出一族,你方才说见我眼熟,那世子的确好记性,连三岁的事情也能记得清……”
他嘴里的“楚”字还没说完,尹钲之一缕发丝忽然一动,仿佛是一场寒风扬过,江褚寒几乎时眨眼间到了尹钲之面前,他抬起的手里一把匕首几乎横在了尹钲之的脖颈上。
可尹钲之还是神色如常地把话说了下去,“我从前留世子一命,你我v娱演才第三回相见,如此刀兵相向怕是不合道义。”
“阿雪知道了……也是要伤心的。”他垂下目光看了看那柄冷刀,印出了他染上凉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