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季小哥,你或许不知道,对比起福禄观来说,多子神教对轮回之主的态度要更加极端,假如他们知道你是轮回之主的转世身,别说你现在只是个侍奉者,就算你已成了百胎嬷嬷、千胎嬷嬷,也怕是会被处以极刑!”
黎渐川道:“费组长,你刚才说,你知道我需要什么……”
“我能让你安全地见一见天君,”费深眸色幽深,“多子神教能给出的,我们只会给的更多,更好。”
黎渐川心中一震。
这是什么意思?
让自己安全地见一见福禄天君,和多子神教的条件对比……难道说,这一次的自己加入多子神教,是因为多子神教可以让他见多子菩萨?又或者,自己其实已经见过了?
黎渐川不期然想起了藏于身上的那块麻布。
“费组长怎么知道我想见天君?”黎渐川试探着问道。
费深笑道:“多子神教也不是铁桶一个。”
这两家之间互有内奸,也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
毕竟福禄天君和多子菩萨都在沉睡,即使偶尔观察世间,也不可能具体到每一个信徒或侍奉者内心深处。
没得到更具体的回答,黎渐川也不急,又道:“加入的好处有了,那限制呢?”
费深干脆道:“配合福禄观针对轮回之主的行动和研究即可。”
黎渐川面上似在思索,心底却早已有了打算。
虽然榆阿娘和费深都说多子神教在知道他可能是轮回之主的转世身后,一定会杀了他,但黎渐川却不这样认为。
原因很简单,多子菩萨已将他寄生,想要杀他,一念之间而已。
而能让他活到现在,并且大概率还继续活下去,必然就是不想杀他。不杀,可能是因为也想留着他影响轮回之主,也可能是因为寄生他,另有用处,杀了实在可惜。
所以无论怎么看,黎渐川目前待在多子神教都是安全的。
看榆阿娘的表现可以知道,寄生只是寄生,没有监视窃听的效果,他暗中做些什么,都不会被发现,但若他真敢明目张胆地背叛多子菩萨,转投入福禄观或轮回秘会,他相信,多子菩萨绝对会发现,且不会坐视不理。
到时候,才是真的生死难料。
福禄天君的真面目固然是非常吸引人的关键线索,但黎渐川却不是禁不住诱惑,为了线索而不顾一切的莽夫。
“算了,”黎渐川露出一副挣扎后又释然的模样,“费老哥,我懂你的意思,只是我到底已经加入多子神教了,过了仪式,不好随随便便就背弃自己的信仰,加入福禄观的事,还是算了吧。”
“再说了,虽然你一上来就是什么轮回之主,什么转世身的,给我整懵了,可我也不是真懵了。神谕,你也说了,只是梦境,没有任何直接的语言文字或行动,而梦境的解读,还是要看人。我不是说你们观主的解读就一定是错的,只是说实话,我真的不觉得我是什么轮回之主的转世身。”
“我也研究过神明和宗教,迄今为止,就没听说过什么神明转世的记载,神明从无转世,怎么可能到我这儿突然就有了?”
他的表情万分诚恳,又带着乱套了的无奈和苦恼:“我就是个臭写书的,来欢喜沟也就是为了找找素材,写写新书,真没别的。加入个多子神教,也是因为好奇,为了素材,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千万别给我卷进去……”
费深叹息道:“我就知道你会拒绝,算了,季小哥,先这么着,我也不逼你,要是你之后改变了主意,只要在请神前,都可以来找我。”
“记住,只能找我,千万别找其他福禄观的人。”
他盯着黎渐川,拍拍他的肩膀,有些莫名其妙地叮嘱下这一句,便当真转身,毫不强求地离开了。
他们小组内部大概有事要商量,其余人跟在费深身后,一股脑全都进了西厢房。
目送他们人影全部消失后,黎渐川才退回半边身子,关了门,坐回床边,掀起自己松垮短袖遮盖的腰侧。
一块红布缠在他肌肉垒块分明的腰间,散发着奇异的波动,消弭了所有可能出现的血腥味,也暂时压制了他的伤势。
黎渐川解下红布,一个正在飞速蠕动愈合的血洞显露,浓重的血腥味再无封锁,瞬间逸散出来。
他匆忙从外翻进来时,带着一身血腥,多亏了宁准及时递来的从衣服里撕下的红布,才能将这味道暂时封锁,不然费深突袭敲门,与他近距离交谈,绝对会发现端倪。
“好奇怪……”
宁准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