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交给他们斗去吧,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我还想多活几年,好颐养天年。”
知府唉声叹气的离去。
——
夜间寂静,唯有月色洁白无瑕,倾洒着清冷的月光,照得满地乱琼碎玉泛着淡淡的银光。
只是有一片,被红色的血水浸湿,呈现出一片暗色。
慕阳霁刚经历的一场恶战,能听见自己急剧的心跳声,像是要从胸腔里直接跳出来。
他面上沾染了几道溅洒的血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狠厉又严肃,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凶狠的目光扫射周围倒地的尸体,丢下握着发抖的长剑,甩了甩发麻的手。
他的手臂上,有一道深入骨髓的划痕,正汩汩的往外冒着热血。
他用牙齿撕扯了衣裳的布料,用完好的那只手和牙齿一起将伤口裹住,不让血再蔓延出来。
而后重新捡起了自己的长剑,正欲离去。
身后出现了一道声音:“三殿下,别来无恙啊。”
慕阳霁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去,眼中带着警惕。
他扯了下唇角,说道:“你命还真大,这都没死,还让你找回来了。”
与他十步开外站着的,正是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季钰安。
他看见了季钰安杵着的拐杖,笑道:“怎么现在成了个跛子?真是可怜的很,有没有看过大夫?大夫怎么说?是不是要做一辈子的跛子?”
这话看似关心,实则处处在说他的痛处,甚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季钰安轻笑:“让你失望了,不过是伤筋动骨,过个百来天就好了。哪里比得过殿下你,整日里杀生呢。”
“杀生?”
慕阳霁环顾了周围堆砌的尸体,“你说的是他们?那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是他们先奔着我来的,他们不死,死的那个人就得是我,我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他戏谑的看向季钰安,笑道:“还是说,你说的是徐优一家的死?”
这话像是刺激到了季钰安,他眼眸猩红望着他,像是恨不得剥他的皮吃他的肉。
这事季钰安是在之后才知道的。
他当初观察的地形没有白费,在来了第二批搜查的人后,徐优一家便让他再次躲回了地窖中。
但季钰安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这次来势汹汹,势必会翻个底朝天。
后来他想起了徐阳这个不定因素,前阵子自己才跟他结仇,万一他供出了自己,自己非但不能逃脱,还会连累了徐优一家。
于是他再三思量,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兀自从地窖里出来了,躲进了山里。
不出意料的,真的有人将他供了出来,点着火把搜山的队伍就足以证明一切。
一条活蛇汇聚的道路,像是浴火重生的火龙,而季钰安,就是即将被这道火龙吞噬的猎物。
关键时候他跳进了河水中,凭借强大的泅水本事躲过了寸寸搜查,顶着冲冲关卡回到了季家。
他第一时间便是想将徐优一家接来庇护,但他的人赶去小渔村后,得到的却是徐优家中失火,一家三口惨死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