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找到薛玉堂时,他就在他们之前一起待过的那座宅院里。
当时叶絮走的仓促,并没有将它卖掉,又或许是故意想留给薛玉堂的,这样他即便不跟他们走,至少也有一处居所,不用为住处发愁。
院子里被打理的很好,之前的花草树木都还在,只是已经凋零,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薛玉堂坐在叶絮的屋子里,碳火盆子里却不见半点火星子,推门进来依旧觉得寒冷彻骨,叫知府打了个哆嗦。
他环视一周,正要开口,就听薛玉堂说:“你进来做什么?出去。”
知府还没开口就被人吼了一句,要知道在浔阳,长头还不压地头蛇,谁敢这么吼他,他定要叫那人吃官司。
可偏偏现在自己一家老小的命都捏在他手里,他说不得半点重话,忍气吞声的退了出去,站在了门口。
“玉堂啊,你之前不是让我找寻叶絮的下落吗?已经有苗头了。
钱庄里最近有一笔很大的金额调动,钱庄的甚至调不来那么多钱,于是找了我,跟官府打了欠条,先调用的官银应急。
咱们浔阳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你说要突然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得是什么显赫的人家?
我就多留意了几分,结果你猜怎么着?”
知府有些得意忘形,还故意卖了个关子,等着薛玉堂捧哏。
但等来的只有薛玉堂一记冰冷的眼神,还有比他眼神更冷的刀光。
知府缩了缩脑袋,不敢再抖机灵了,连忙说道:“我说我说,那笔银子就是叶絮的。我让人跟随那笔银子的调动踪迹,那笔钱在辗转了几处地方后,最后消失的地方是一处小镇。
你看看是我继续帮你找,还是你自己过去亲眼看看?”
薛玉堂眼中眸光闪烁,似是闪过寒光,声音更外的冷:“我自己过去找她,把我们之间的账算一算。”
知府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连忙道:“玉堂啊,杀人是犯法的,你可千万别走上歪路啊,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天大的事也大不过活着。
千万别因为一时冲动,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他说这番话自然是想劝他千万别对叶絮动杀心,不然慕阳霁那边他还真没法回复。
也不知道叶絮若是真出了事,自己还能不能好好的活着。
薛玉堂手里紧紧的捏着一只香囊,像是倾入了恨意,攥的指节发白。
他突然将其抛向天空,长刀划过,将其划成了两半,里面的香料洒落一地,香味在空中弥漫开。
像是那人从未离开过时候的味道一样。
薛玉堂提了刀出门,只给知府留下了一句话:“备马。”
知府一路苦口婆心,祈求自己的三言两语能将他感化,让他放下仇恨,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薛玉堂自始至终都不曾多看他一眼,目视前方,马匹直接驶出了城门,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知府直拍大腿:“我这是造的什么孽?一个两个的,哪里是冲着她去的,简直是冲着我的命去的!”
他的副官有些茫然,询问:“大人,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知府大骂:“蠢货,还不赶紧去通知三殿下,就说人的下落已经打探到了,他要是能早些赶过去,没准人还能活着。”
“那万一没能及时赶过去……”
“闭嘴!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快去通知三殿下留在这里的暗卫,让他们也赶紧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