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就要起身离开。林廉见状,用袖子擦了擦额头,舒了口气。
“哪里哪里,都是下官分内之事。下官恭送殿下。”
出了大理寺大门,司徒璃登上马车。
“去竹溪馆。”说罢,她又转向紫樱,“方才所说的毒可记下来了?让青竹去查查,最近几个月有谁从那渠州游商手中买过这两味药。”
青竹这几年已在容都站稳脚跟,消息源颇广,要查这个应当不是难事。
这日快到晚膳时间时,司徒璃回宫,正巧在宫门口遇上了下值回家的路鸣镝。马车停在宫门口,她从车窗里探出头,唤他道:
“小路!”
“殿下!”路鸣镝闻声一喜,急忙朝她走过来,“我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你没事吧?”
“我好着呢。我还没有谢过你赏花会那天帮忙呢,多谢你了。”
“殿下和我说什么谢。”路鸣镝粲然笑着,又稍稍靠近,压低声音,“若真要谢我,不如在三公主面前多替我说几句好话。”
“行吧,下次见到三公主,我一定夸夸你。她没有再约你去骑马吗?”
“没有。”路鸣镝忿忿不平道,“听说她最近喜欢上下棋了,棋有什么好下的!一坐就是半个时辰,哪有骑马畅快!”
“别在意,说不定她过几日就喜欢上抚琴了。”
“殿下你是在笑话我吧?罢了,你又没有心悦之人,自然不懂相思之苦,我和你说这个简直是对牛弹琴!”
司徒璃闻言怔了怔,有些犹豫地问他:“小路,有心悦之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路鸣镝叹了口气,“说来也怪,从前夫子教《诗经》,我常常读不懂半点,如今却觉得自己突然间领悟了不少。”
“能让你多读些书,也是好事一件。”司徒璃笑了笑。
回到东宫,司徒璃用过晚膳后便进了书房。
她读了会儿书,偶然抬头,瞥见书桌上的一只淡蓝色琉璃花瓶。瓶中插着那日从赏花会上带回来的白玉兰花枝,但枝头上的两朵花早已凋零,几片枯黄的花瓣飘落在桌上,瓶中只余一根光秃秃的树枝。
要是有办法把那两朵花永远留住就好了。她知道南方有一种押花手艺,能够保存花朵的色泽和姿态,但即便如此,也依然无法留住它们的柔软与芬芳。愈是美好的东西愈是转瞬即逝。
这花枝在瓶中搁了好几日,她也有好几日没有见到赫连骁了。
看着那花枝,司徒璃眼前浮现出赫连骁舞剑时的情景。他左手挥剑的动作,转身的姿态,斩断花枝时的模样,一幅幅画面重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她不禁念出声,念完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怎么会想见赫连骁呢?她不应该想见赫连骁的。一定是这枝白玉兰的缘故。
她唤侍女进来,向桌上的琉璃花瓶示意了一下:“把这个清理出去。”
花瓶和散落的花瓣都被清理走了。司徒璃重新翻开书,继续往下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