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众人退下,轮椅停在台阶边,沿着斗篷边沿掀开一条缝隙,顺手摸了摸斗篷下小娘子白皙的额头。
「和你阿兄议过了。关于你的宫籍事——」说到半截骤然闭嘴,他摸到满手的冷汗。
斗篷唰地掀开,露出冷汗涔涔的苍白面色。
谢明裳闭目靠坐在廊柱边,汗滴滚落,往日白里透粉的动人脸颊,在灯下显出煞白。
「哪里不舒服?」
「眼睛睁不开。」谢明裳晕得?厉害,还惦记着嫂嫂摆设灵堂的日子,「让我歇歇,等阿兄过来,当面问?他……」
「留个人在谢家问?。」萧挽风当即吩咐:「回?王府。」
谢明裳今夜感?觉实?在不对,扯了下额头覆盖的手掌:「路过城西李郎中铺子,拿药酒……家里的药酒葫芦洒了。」
王府马车很快停在李郎中药铺门?口,深夜里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严陆卿站在车外,低声回?禀:「救命的药方,岂可受制于人?五月臣属便来过李郎中药铺,想把药方子买回?去。出到五十金的高价,李郎中居然不卖,只肯以二?十两银的价钱单卖一葫芦药酒。」
萧挽风靠坐在车里,听完只说:「不拘什?么办法,今夜就把药方子取来。」
严陆卿领命而去。
谢明裳躺卧在他身侧,身上依旧披着那件斗篷。人躺下之后,恶心欲吐的感?觉减缓不少,满头满背的冷汗终于不再?疯狂外渗了,只是还睁不开眼。
「顾沛说你夜里出来便不大舒服。」
萧挽风挨处地摸她的后背,后心触手冰凉。冷汗浸湿了几层贴身单衣,直浸透到外衣来。
「旧疾发作,忍整夜不说?」
谢明裳摇摇头:「谈不上忍不忍的。」
从来都是这样,发作了就捱着。喝杯药酒,缓解症状,捱到这阵子发作过去,自然而然便好?了。
说是旧疾,其实?从没有郎中真?正能摸出病根。
有名医曾经试探地道一句「癔症」,被母亲大怒赶出了家门?。
抚摸后心的手掌收回?去。
片刻后,耳边传来撕拉裂帛细响,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块厚实?布料。
她的外裳被解开,露出贴身里衣,布料被塞去衣裳里垫着,隔在后背肌肤和冰凉寒湿的衣裳之间。
裂帛声响?紧闭的眼睑动了动,睁开一道缝。
乌黑的眼珠沿着面前男人的肩头往下打?量,很快在他的衣袖发现端倪——左边衣袖少了一幅。
把衣裳撕了?谢明裳失笑,抬手捻了捻。
「你这厚锦料子,想撕下一块……还挺不容易的。手劲蛮大。」
又是撕拉一声,萧挽风当她的面撕下第二?幅布料:「眼睛闭上,别说话?。」
第二?块锦料被他当做蒙眼布,直接把她眼睛蒙上了。
视野陷入黑暗,谢明裳咕哝几句,只能闭上眼休息。
睁眼晕得?厉害,现在什?么也看不见,脑子倒格外清醒,思绪转个不停。
深夜街头传来一阵惊慌叫声,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动了动,身上的斗篷掉落半截,被捡起披回?肩头。
萧挽风按着她不大老实?的肩膀,继续八风不动地坐在车里。耐性十足,静等。
她想,他可真?像一块石头。
稳稳地站在四面漏水的船头,领着身后的人直对风暴雷电,岿然从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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