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裳感?觉眼前晕眩,玉翘的动作晃得?她更发晕,她把提盒放在玉翘身侧,闭上眼睛,对还在推拒的五娘说话?。
「你身边当真?没有能支撑的人?还是你看不见?你在山上修行那阵,我娘一趟趟地往山上跑,你看不见?守着你不离不弃的何妈妈,你看不见?」
「别只找我诉苦。七斤金饼拿去。撑着我,
把你自己撑住了。」
……
寂静的厢房里,谢琅提前离去。
萧挽风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远处。
身后护卫的顾淮把刀重新挂回?轮椅,打?开房门?,沿着清静长?廊推行。
严陆卿这时才轻声喟叹:「京城藏龙卧虎啊。谢大郎君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心中自有韬略。做个小小的文史?馆六品修撰,屈才了。」
萧挽风收回?目光:「你也听到谢琅那句『假戏真?做,引突厥南下,亦可』。他和他父亲的性情大不同?。」
「可以用谢琅,但用他需小心。」
一行人转下廊子,护卫轮椅走近院门?时,正好?看见谢玉翘吃力?地抱着个黑漆双层大盒,眼睛通红微肿,神色恍惚地走出院子。
不知她在想什?么,竟没看见迎面而来的萧挽风一行人,脚步飘忽地沿着廊子离去。
「谢家的五娘。」严长史冲那道窈窕的背影低声道。
「蓝世子录供时,问?出一些令人惊讶的内容,跟这位谢家五娘有关。拱卫司秘密送来过目,臣属看完之后觉得?不妥当,怕毁了小娘子清誉,当即烧去。」
「蓝世子不知如何结识的谢五娘,从她嘴里套问?出,曾经有人两度『羽箭传书』,示警谢家。」
「蓝世子便也学着羽箭传书,把书信射入王府庭院给娘子。他甚至想暗示谢家,之前的射入谢家庭院的两封『羽箭传书』,也是出于裕国公府的帮扶,想换得?谢家感?激。」
严陆卿笑说:「殿下,从前两封羽箭传书的事,咱们还闭嘴不提?再不澄清的话?,倒要被裕国公府拿去示恩以谢家,以恩人自居了。」
「说给谢崇山,他会信?」羽箭传书示警之事,萧挽风并不想提。
「裕国公府为何要示恩以谢家?」
严陆卿打?了个比方。
「譬如赌场摇骰子。看准时机,买大买小,逐利而已。」
裕国公实?在是个精明人。三月送入谢家的一道圣旨似严实?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众朝臣还在旁观动静,裕国公却敏锐地猜出谢家即将起复,当即借宅子,送人情。
再?后来,从宫里又探听到一些消息后,裕国公决意拉拢谢家。
原本逢年过节都不走动,借着出借宅子给谢家的这份恩情,突然亲近起来。
蓝世子并不明白始末,只不过从父亲那处听到一些皮毛。
萧挽风弯了下唇。看准时机,赌骰开盅?
「如此说来,他们从宫里听到确凿的消息了。」
「确实?。」严陆卿感?慨说:「这次着实?惊险。如果不是我们提前预备下『腿伤』,以轮椅不便的原因,回?绝了众多邀约。殿下人在京中,免不了隔三差五地赴宴应酬,还不知有什?么阴谋在前头等着。」
严陆卿说得?含糊,萧挽风自己倒不忌讳:
「拟定的应是『铲除』。虎牢关下一场大胜,逆王危机消解。宫里那位或许觉得?,不必留我了。」
严陆卿隐含担忧。
「殿下的腿伤,还要尽早治起来。」
轮椅推进庭院门?。夜色正浓,灯笼光大亮。
萧挽风远远地见一个大斗篷囫囵裹住头脸,坐在廊子台阶边。不必细看便知道是哪个。
锋锐的目光柔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