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迟急的汗都出来了,可见文扶伤以手示意,他又老老实实贴了耳朵过去,听了后,慌得“这这这”了半天,就是没说出后续。
文扶伤瘪了瘪嘴,也没有为难他,而是问道:“那舞姬果真那般漂亮?比之前那个女娃子还漂亮不成?”
文扶伤一直觉得自己未曾看走眼,却没想听得边无垠迷恋上了一个舞姬,他心中又默默吐槽了一番,直道边无垠没福气。
童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忙低声对文扶伤解释道:“文太医,落雪姑娘就是溪龄姑娘,溪龄姑娘就是落雪姑娘!”
此话一落,文扶伤突然一个跳起,哈哈大笑起来,“老头子我没说错吧,说了那小子就是瞧上了人家的美色,还死不承认!”
文扶伤立马往外走,“老头子得把那几坛屠苏酒给讨回来!”
童迟擦了擦额头的汗,提着药箱,立马跟上。
文扶伤到了东宫,便立马被引到了厢房,绕过屏风就看着床上躺着魏溪龄,而边无垠正坐在床沿上。
他正用手帕擦掉她脸上的粉末,那双手擦得极为细致,小心翼翼的。
文扶伤不由暗笑了一声,扫过旁边一盆水,那盆水还冒着丝丝热气。
果然铁树开花,就是非同凡响。
文扶伤走近一看,见到边无垠胸前衣襟上还残留一些粉末,仔细一瞧,立即分辨出这是他给边无垠的那种迷药。
这种迷药吸入鼻孔能立即让人昏迷,十二时辰后便能自然醒来,其实对人体并无其他害处。
“睡一觉就好了。”
文扶伤努力压下脸上的笑,故意道:“你又不是真瞧上人家,照顾得这么仔细,让人误会了可咋怎?”
边无垠像是没听见文扶伤的话似的,看着魏溪龄紧闭的眼眸,还有底下的青黑,轻轻把魏溪龄的手腕从被子里拿了出来,“你给她瞧瞧。”
文扶伤见边无垠面不改色,让他好没意思,尴尬的清了一下嗓子,这才坐在床边的小凳上,给魏溪龄把脉。
“如何?”
文扶伤才探上脉搏,边无垠就开口问道。
文扶伤不语,只瞥了他一眼,而后默默把了脉,才收回手,就见他将她的手腕移进了被子,好似生怕晚了一瞬就冷着了似的。
“无碍,就是长期未能睡个好觉,累的。”文扶伤觑了觑边无垠的脸色,又道,“瞧着一个活泼的女娃子,心里藏的事还挺多。”
为何会长期未能睡个好觉,边无垠心中一清二楚,他沉默不语,只是给魏溪龄掖了掖被角,而后便带着文扶伤走了出去。
……
魏溪龄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一天后,她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默默看着头顶的床帐。
一个长觉的休息,让她心绪平静,也让她恢复了清醒。
昏迷前突围时的每一剑,每一个转身,还有伸出手撒了她一脸迷药的边无垠,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边无垠。
魏溪龄心中默默念了这三个字。
自行宫开始后,与他的每一次接触,都变得清晰,一点点在她回忆中重现。
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除了在行宫他救了她一命外,在杀张疏怀这事上,边无垠从未对她提供过一丝帮助,从始至终,他做的只有阻挠。
他将她困在原地,命人监视,说什么美人计也是刻意糊弄她,不仅如此,献舞后,她明明离成功那么近,他却又突然出现阻拦她。
时至今日,他又拦着她走。
他做的只有阻挠。
魏溪龄深吸了一口气,翻身起床,却没想瞧见了三人绕过屏风走到她跟前。
在前的妇人瞧着四五十岁的年纪,面无表情,甚至有些严肃,后头还跟着两个年轻姑娘,都是垂着眉眼,一人端着盆热水,一人端着折叠好的衣裳。
“姑娘万福金安!”
三人对她行了一礼,为首的妇人接着道:“姑娘,可是要先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