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其他人还在嫉妒他,又或者自持清高不搭理他时,李义府迅速出手,主动拉拢了他。
张柬之刚进中书省,也有几分志志,皇帝无缘无故就召他入两省,又并未单独召见他,让他实在琢磨不透圣意。
李义府这时来示好,帮他熟悉环境政务,又安抚他不必多心,让张柬之非常感激,自然愿意跟随李义府。
两人一拍即合,很快关系变得亲密,
不一会,张柬之来到李义府的办公房,李义府将皇帝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
张柬之听完后,沉声道:「李公,圣人最后那番话,明显是对御史台不满了李义府微笑道:「我也是这样想,那你说圣人只是随口一提呢,还是想给御史台换一位主官?」
张柬之想了想,道:「应该是后者。」
「哦,为何?」
张柬之道:「这次许自然的事,很多衙门都有失职之罪,然而御史台是最失职的一个,崔义玄难辞其咎。」
李义府点点头。
万年县不敢管此事,那说的过去,毕竟官职差距太大,职责也不同,他们主要管的是百姓之间的案件。
然而御史台不同,他们独立于两省六部,直接听命于皇帝,监督的就是文武百官。
可以这样说,如今长安城权贵骄纵恣意,便是因御史台玩忽职守,才助长了这股风气。
张柬之接着道:「按理来说,陛下应该斥责崔义玄一顿,才是正常的行为。
然而陛下一字不提,说明对他彻底失望,已决定换人。」
李义府连连点头,冷笑道:「崔义玄这斯,只知明哲保身,根本不配做御史大夫,早就该下来了。」
张柬之道:「正因此人精于明哲保身,圣人一时也找不到理由裁撤他,所以才故意说出那番话,希望有人能弹劾他。」
李义府捻须笑道:「柬之,你不愧是我的智囊,分析的很有道理,我若是这时候参他一本,一定合陛下的心意了。」
张柬之忙道:「李公,不可。」
李义府愣道:「为何?」
张柬之道:「圣人并不知您与崔义玄已经决裂,您若是弹劾他,圣人会觉得您是个无义之人,只知讨好媚上,不利于长久。」
李义府心中一惊,道:「不错,不错,你提醒的很对,那—」
目光看向张柬之,道:「柬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崔义玄的罪状。我告诉你,你来弹劾他,如何?」
张柬之拱手道:「多谢李公美义,不过在下以微职进中枢,已遭人诸多非议,唯愿以正途升迁。」
李义府知他很有原则,不愿用这种弹劾别人丶迎奉皇帝的方法升官,感叹道:「好吧,只是这功劳,要让许敬宗拿去了。」
「在下听说,许敬宗与崔义玄私交不错,他真的会弹劾吗?」张柬之问。
李义府哼道:「许敬宗此人表里不一,而且一直想要拜相,他一定会的。」
张柬之道:「李公也不必担心,许敬宗若弹劾崔义玄,会出现和您一样的问题。」
李义府笑道:「不错,他与崔义玄走的更近,若是翻脸不认人,陛下必定厌恶他,不会拜他为相。」
「不仅如此,如今崔义玄与卢承庆等人关系不错,许敬宗若弹劾他,也会得罪卢承庆。」张柬之补充。
李义府笑道:「如此说来,这趟浑水,还是不趟为好?」
张柬之道:「正是。」
两日后,许敬宗果然上奏弹劾了崔义玄,随即崔义玄上奏请辞。
李治同意了崔义玄辞官的请求,将上官仪调到御史台,担任御史大夫。
许围师也被免职,由徐孝德接任吏部尚书。
最终,因许自然的一场横行妄为,朝堂两位三品高官落马,此事也成为长安城里坊之间,津津乐道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