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衣松松垮垮穿在身上,隐约可见里面精致的锁骨。
玉芙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没料到,他会这样执着,用一种最笨重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也告诉她,他今生今世,便认定是她了。
她指尖轻轻颤着,想摸一摸他背上的伤痕,方才父亲动了怒火,习武之人将自己所有力气都倾注在了那根军棍上,怕是再硬的骨头也很难抗住。
他怎么这么傻,这么笨。
滚烫的泪珠不自觉从眼角滑落,玉芙轻轻叹了一声,而后用指尖拂去泪痕,正准备离开。
不料起身的瞬间,手腕便被他紧紧握在掌心里。
“阿芙,别走,别离开我。”
他轻柔又哀求的声音响起,带着卑微的恳切与数不清的期盼。
他在求她。
求她留下来。
求她疼疼他。
尽管这希望虚无缥缈,尽管内心有一道声音不断说,放手罢,没有你,她只会过的更好,她的不幸与难过都是他带来的,可是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便如同有人拿着刀在一层一层剜着他的心。
虽不见血肉,但伤痕刻骨。
很疼很疼。
玉芙鼻尖一酸,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她何曾见过这样的裴宿洲,这样小心翼翼顾及着她的感受,这样卑微恳求的挽留她。
她垂下眸,视线落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腕处。
裴宿洲沉默了片刻,见她没有任何回应,心头那生出的微末希望,转瞬间便如烟火熏染般,只余下了数不清的灰烬。
他闭了闭眼眸,似乎做出了一个极其艰难的抉择,而后,握着她的指节一寸寸失去所有力道,他别过头去,声音艰涩:“若是你不愿,那我今日,便不会……”
“谁说我不愿。”
清透的薄风将热意送进了几分,有那么一瞬间,裴宿洲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迫不及待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眼眸里含着热切,含着不可置信,含着小心翼翼的颤抖与恍惚。
他的指节控制不住的颤抖,巨大的惊喜过后,又是无边的失落,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她的眼眸:“阿芙,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的喜欢,你不用因为我而勉强自己,我都想明……”
话还未曾说完,一股香甜的气息蓦然靠近了他的唇,轻柔的触感,仿佛做梦一般。
一触即离。
轻的不能再轻。
“现在呢,还觉得我是在骗你吗?”
玉芙红着脸颊,声音清泠,带着一丝少女的娇羞与大胆,眼眸水润,一眨不眨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