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同冰冷的刀刃,肆意地吹乱了裴书臣那早已花白的头发。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身姿略显佝偻。
在这一瞬间,岁月的沧桑和命运的残酷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季昌宁静静地站在城墙之上,看着棺椁,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
良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那呼啸的风声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
“师父,我先扶您回去吧,风大,您的身体受不得的……”
“无碍……我想再看看我的小儿子,咳咳……咳咳……”
裴书臣微微摆了摆手,拒绝了时序政的好意。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棺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那破碎的心中艰难地挤出来的。
胸口泛起一阵剧痛,那疼痛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他袭来。
他甚至分不清这是上次中毒后留下的余毒在发作,还是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悲痛过度。
“咳咳……”
裴书臣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师父!!”
时序政惊呼一声,眼中满是惊恐,他急忙向前一步,想要扶住裴书臣。
还未等时序政上前,“噗——”裴书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鲜红的血液如同一朵,盛开在白色素衣上的彼岸花,刺眼而又凄美,迅速染红了那原本纯净的白色。
裴书臣的身体更加摇摇欲坠,他的双腿像是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开始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师父!”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去,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支撑住裴书臣。
“师父,我们先回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他害怕,害怕失去挚友之后,如父如兄的师父,也离他而去!
“不……再等等……再等等……”
裴书臣的语气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但他口中却喃喃重复着相同的话语,那话语仿佛是他最后的执念。
“等……我送他最后……最后……”
“一程……”
话还未说完,时序政便眼睁睁地看着,裴书臣的身体逐渐失去力量。
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缓缓滑落倒地……
他伸出的手甚至都来不及去接住裴书臣那倒下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师父——!!!”
无名无分
时序政的呼喊声,在凛冽的寒风中回荡,却被无尽的苍茫吞噬,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季昌宁的身躯微微一震,下意迈出脚步。
然而,一只枯槁的手臂,却适时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牙住那张坚毅的脸庞映入眼帘,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陛下不可!”
“您筹谋十年的大业,如今已如弦上之箭,蓄势待发。”
“现在有多少势力,在暗中虎视眈眈,只待您露出一丝破绽,便会蜂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