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山货多,黎峰也愿意把野味送到他这里,他就考虑再请个伙计。比如陆林的男人张铁。
这事得看情况,他们没多余的地方住人。
也是因铺子里各处寒酸,一看就是草台班子,陆杨暂时不好出去交朋友,左右隔壁的熟悉就行了,往别家跑,别人还瞧不上。平白惹人厌。
他跟谢岩说了很多开铺面的事,从伙计的人数和工钱,聊到他们的住处伙食,再又说起一般该是怎样,遇见个黑心肝儿的又是怎样。
冷不丁的,还说:“对傻柱来说,我就是黑心肝儿的老板。”
傻柱连角落都蹲不下去了,问陆杨需不需要跑腿:“我这人闲不住,在铺子里待一会儿,浑身都不舒坦,陆老板,你使唤我干干活吧!”
陆杨指指还没卖完的一筐年糕:“这得五十斤,你挑担出去转转。”
一担分两箩筐,成年壮汉挑着不累人。
傻柱忙不迭应了。
陆杨还留了些年糕,等晚上收工,各人分一点,今天有傻柱的份儿,给他个年糕激励激励,让他娘跟着一起卖力干活。
铺子里就剩他们夫夫俩,这点心里话,陆杨不藏着,叭叭叭给谢岩说了出来。
谢岩反握住他的手,学着陆杨的样子,在他掌心和手指上捏来捏去。
他不善人情世故,可他察觉了陆杨的异常。平常陆杨也很活泼,嘴皮子伶俐,这这那那的很能说。但不是今天这样,东一下,西一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到后面,都忘了他最初开始是想说什么,顺着话题拐个弯儿,又开始了新话头。
他不久之前,见过陆杨这样子。
那一天,陆杨跟他坦白,说心里慌张,看完戏,还想糊墙。
谢岩摸摸他的脑袋。陆杨激灵了下,眼睛频繁眨动,罕见的可爱。
谢岩又摸他的脸和耳朵,陆杨跟不习惯被人类触碰的小刺猬一样,每根汗毛都在抖。
他两眼圆睁:“你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有辱斯文!”
谢岩没有斯文了,他跟陆杨说:“你别怕,我离不开你,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陆杨一身的尖刺变得柔软,他大咧咧的坐姿收敛,拖着凳子靠近谢岩,跟他挨着坐在炉子后,看着面前叠放了五层的大蒸笼,嗓音也被蒸腾的热气浸透般,沙哑而湿润。
他说:“你说什么大话?我才不信呢。”
谢岩又抓他的手,放至唇边连亲好几下。
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学的糙话,他跟陆杨说:“给你涂口水,这叫一口唾沫一个钉。”
陆杨笑坏了!
他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