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摆弄着算盘珠子,谢蕴在一旁看着她,“还气着呢。”
“气什么?”谢昭宁故作不解,葱白的指尖拨弄着算盘珠子,看似算账,实则胡乱拨弄着。她小心地瞥了一眼谢蕴,不甘心问她:“你心疼了?”
“心疼你啊,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折腾。”谢蕴笑笑,略显疲惫,伸手按住她的算盘,“睡觉。”
“不想睡。”谢昭宁放眼看去,月光倾斜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她想了想,反握着谢蕴的手,倾靠过去,凝着她的眼睛:“我想做什么,你不清楚吗?”
“这里风景好。”谢蕴撇开视线,唇角轻轻扬起,“水榭凉意入骨,对身子不好。”
这里是纳凉的好去处,此刻不到盛夏,大咧咧地住一晚,明日就该生病了。
啪嗒一声,算盘珠子动了动,打破了深夜独有的寂静。谢昭宁依旧看着她:“我就喜欢这里,就在这里。”
谢蕴看向远处,听到这句话,耳根悄悄地红了,眼中流淌着温水,略一沉默,对方双手揽住她的肩膀。
谢蕴轻叹,道:“你真是不安分。”
“我还不安分?”谢昭宁不解,“我哪里不安分了,我哪里不好吗?我只惦记你,我又不惦记旁人。”
这句话说到了谢蕴的心坎里,说得很对,她只惦记着她,又不去看旁人。
谢蕴笑了,唇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她惯来喜怒不形于色,懂得养气,可面对谢昭宁的时候,那些功夫都成了摆设。
她想笑就笑,想摆脸色就显出自己的情绪。
“是吗?你不惦记旁人。”谢蕴低叹一声,心口逐渐发热,她也小心地转过身子,面对谢昭宁,“多大了,还这么胡闹。”
“我要不要掰着手指头给你算一下,我今年才十九。”谢昭宁哼哼唧唧,“我很大吗?”
“不大,很小。”谢蕴抵着她的额头,“你真的很小。”
她二人之间有十岁的鸿沟,谢昭宁无论怎么样,在谢蕴眼中,都是‘小’。
“小是小,我很贴心的。”谢昭宁自夸一句,脸上的小表情有些得意,“我比她们都很贴心,对吗?”
“对,你很贴心,心细。”谢蕴不得不承认,从见到谢昭宁后,她就感知出她的与众不同。
许是生长环境不同,她比同龄人的心思都要细腻,做事更有分寸,她看似争抢,可不做没有分寸之事。
甚至,她的心算超过了谢涵。
她想到初见,少年人惊慌失措,慌慌张张,又觉得好笑。
她故意问:“秦晚晚嫁人了吗?”
“嫁人了,去年大夫人回去就给秦家传信,让秦家给她定亲,这副心思、果然还是亲生的重要。姑母啊,你说你这个大嫂,心思摆得很明显。”
一句姑母,让谢蕴眉头紧锁,捧起她的脸就吻了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