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尽职地守在一侧,更深露重,女官困得睁不开眼。
秦皇后看向女官,“去睡吧,我绣完了就躺下,你跟着我熬,无甚意义。别做没意义的事情。”
一句话让女官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女官忧心忡忡地回望皇后一眼,行礼退了下去。
熬了一夜,荷包半成。
外间传来书信,梅锦衣辞官,皇帝恩准,不日将要离开京城。
“她当真要走。”秦皇后眼皮抬起,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小心翼翼地问传话的人:“何时走呢。”
传话的人回话:“梅大人在变卖家产,未有定期。”
秦皇后抬首,看向殿外。
椒房殿寂静无声,鸟儿都不愿路过。
传话的人走了。
良久后,秦皇后问女官:“你说陆统领为何要自尽呢,我只是想让她帮我办件事罢了,活着不好吗?”
“陆统领心性耿直。”女官斟酌语句安慰皇后。
秦皇后神色郁郁,摇首:“不,她怪我利用她。想我跟着她走,笑话,能走到哪里去呢。”
听着秦皇后的话,秦湘又是心惊。
跟着秦皇后,日日都在惊险中度过。
女官给秦皇后揉揉肩膀,安慰道:“您别想过去的事情,中书令一事,陛下震怒,对云相的信任也不如从前了。您不如趁机培植自己的人。”
“我能活得长久吗?”秦皇后自嘲,道:“没有子嗣没有家族的皇后,活一日,便是赚一日。”
“你还有襄平公主,这回,她立了大功,陛下更为信任了。”女官绞尽脑汁让皇后高兴些。
秦皇后并没有回应,倚靠着迎枕睡着了。
接下来几日的时光,荷包绣成了。
宫外送来梅锦衣离开的日期。秦皇后去殿前求皇帝,想要出宫相送。
辞官的朝臣在皇帝眼中便是尘埃,他摆摆手,恩准皇后出宫。
皇帝又好奇,“你为何对朕说实话呢?”
秦皇后柔柔一笑,斟酌着回道:“妾何时瞒过陛下,梅大人予妾有恩,妾若不记得,也不能做您的皇后了。”
皇帝满意地笑了,皇后对他极为依赖,让他很满足。
秦皇后回去准备了,回去的路上,女官好奇问她为何不瞒着皇帝。
“瞒着做什么呢,他立我为后,何尝不是看中我身后无人。他希望我听话,我就听话些。不值得骗他。”秦皇后语气寂寥。
女官唉声叹气,半天不吭声。
秦湘亦感觉出气氛低沉,不,近来秦皇后的心情都不佳。大抵是那日云相拉问罪后,她便不高兴了。
哪怕人前高高兴兴,回到冰冷的椒房殿,笑容就不见了。
秦皇后准备了许多银子,以衣裳做掩盖,满满一箱子,又准备许多铜钱,装着出宫去了。
皇后赠银,也禀明过皇帝。
小事不值得欺骗皇帝。小事也可满足皇帝对她的掌控。
城门外,风萧瑟,落叶卷入空中,飘起又落下,灰蒙蒙的天色让人打不起精神。
梅锦衣立于马车下,灰布袍服,发髻高挽,一根桃花簪显得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