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望着她,心情久久难以平复,到今日,她都不懂梅锦衣的心。
云浅为民;秦红意为太后;陆澄昀为女子争口气;顾黄盈为自己好好活下去;梅锦衣为什么?
若说云浅没有欲,那么,梅锦衣就是破庙里的木头菩萨了。
走近后,梅锦衣敛袖行礼,“皇后殿下。”
“陆统领的死,我很抱歉,但我不后悔。你去哪里?”秦皇后微笑。
“温谷。”梅锦衣面无表情。
秦皇后吃惊,“你知道?”
“知道,我还知晓云浅去镇江查过,我毁了最后的痕迹。”梅锦衣眉眼间不见忧愁,反是秋风萧瑟落下的痕迹。
秦皇后良久无言。
梅锦衣继续说道:“我知你所为,不劝,是因为你视我如长姐;不插手,是因为我食君俸禄;离开,是我不忍见你后来身陷囹圄。”
秦湘了然,或许,这才是梅锦衣。
云浅什么都不知,是因为梅锦衣抹去了所有的痕迹,让云浅一人蒙在鼓中。
兜兜转转,所有人都在防着云浅,唯独她,什么都不知晓。
秦皇后良久无语,递上亲自绣制的荷包,说了心里话。
梅锦衣拿着荷包,登车离开,故事不用说,她很清楚。
秦湘确信,云浅的人脉都查不到温谷的事情,足见梅锦衣的手段。她想问梅锦衣:你喜欢秦皇后吗?
然而,她只是一抹意识。
送别梅锦衣,秦皇后没有立即回宫,而是绕着街道走了一圈,买了许多吃食,光是肉饼就买了许多。
回宫后,秦皇后提着大包小包去找皇帝,当着皇帝的面,小口小口吃着肉饼。
皇帝伸手去拿,秦皇后拍开他的手,“陛下万金之躯,入口食物都需人查验,您还是别来祸害我。”
“你吃得,朕就不能吃?”皇帝不恼,反而笑吟吟地看着她。
秦皇后说道:“我吃了不会有事,您万一出事,妾的命就没了。”
“那你作何来朕面前吃?”
“让您看看,没让您吃。”
皇帝笑得直不起腰,伸手去拿了肉饼吃,道一句:“朕吃了,与你无关。”
帝后看似恩爱,秦湘知晓,秦皇后在小心经营,取悦皇帝,善待后妃。
梅锦衣离开后,又是一场大雪,皇帝留宿椒房殿。
秦皇后让出椒房殿,接来了几位年轻的后妃。
天明,云相来了。
秦皇后冷淡的面容上浮现丝丝笑容,秦湘感觉这副身子处于兴奋中,难得的兴奋会让血液沸腾。
不知为何,秦湘不想见到云浅。见惯了云浅温柔的一面,再见她不苟言笑之色,冷言厉色,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喝惯了蜜水,再去饮清水,个中滋味,唯有自己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