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绡身躯微颤,一双美目圆睁,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清清眉头紧锁,未待母亲回应,已转身向门外奔去。滚烫的泪珠噙在眼眶,手臂上的疼痛如同烈火炙烤。她只绷着小脸,一边跑一边张望,硬是都忍住了。不能哭,哭了会呛风咳嗽。就更追不上爹了。江景深视线不曾离开清清半分,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叶红绡望着女儿的背影,脑中不断回放着她方才的眼神。受伤、失望,还有怨恨。她缓缓蹲下身,指尖不自觉颤抖。那件狐裘精美绝伦,清清一定花了很多心血。可如今却如同被遗弃的孤儿,沾满了油渍和灰尘,静静躺在地上。还有那根碧玉簪,如同破碎的心,无论如何努力拼凑,也无法恢复完整。“红绡,莫要难过了。清清这般懂事,她会理解的。”目睹叶红绡泪眼婆娑,江正峰心头柔若春水,化作无尽涟漪。念及她为自己生下孩儿,且从未有过虞姝与慕容芯蓝那般无尽的纠葛与埋怨,他对她的怜惜之情更添几分。“你随我一同回王府吧,我一定好好待你。”虞姝闻言,面色霎时一白。她与慕容芯蓝半生情仇,所求不过一句承诺。而今,却轻易被江正峰赠予了旁人。她们在他心中,究竟是何位置?这些年来的痴缠与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叶红绡低垂螓首,未置一词,只细语呢喃。“她没有不懂,是我这做娘的不懂。”她抱着那件狐裘,手中紧握碎裂的玉簪,一颗心如烈火烹油。江正峰正欲抚她面颊,却见她蓦然抬首,眸光璀璨,美得令人心颤。“是我太懦弱,太无能。”她凝视着江正峰,那张依旧温文尔雅的脸庞,却全然没有了年少时的心动。“我能隐瞒清清的身世,能做到不再与你相见,却偏偏不敢承认,自己爱错了人。”江正峰与虞姝闻言,面色骤变,惊愕不已。叶红绡轻抚狐裘,眼中哀伤犹如泉涌。谎言编织的梦境,终有破碎之日。这个时节,街道空旷,人烟稀少。清清穿梭于巷弄间,却始终未见孟铁心身影。她方向感不佳,又心烦意乱,一番奔波后,竟又回到了原点。望着熟悉的街景,委屈和无助如潮水涌来。不远处,江景深默默相随。见她呆立原地,手足无措,心中犹如万千蚁噬。他为她心痛,却又因身份所限,不敢轻易上前。一旦靠近,只怕他再也无法克制内心感情。踌躇之际,清清突然转身,朝着一个方向狂奔。江景深连忙跟上,只见她一路疾行,直至城门口才停下脚步。她强颜欢笑,手势比划,向守卫打听孟铁心的下落。守卫摇头,表示未曾见过。清清松了一口气,安心站在一旁等候。天气已经到了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寒风凛冽,如刀割面。清清虽身着厚重的棉衣,但仍难以抵御刺骨的寒冷。她冻得浑身发抖,鼻尖也因擦拭鼻涕而泛起红色。就这样,她在城门口站了许久。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小小的身躯竟微微摇晃起来。正当她想伸手扶城墙时,温暖的掌心包裹住了她冰凉的小手。“回去。”江景深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挣脱。“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等我爹。”清清倔强地抿紧嘴唇,手上用力却无济于事。她深知,孟铁心若要离开,必要通过城门。只要她守在这里,就一定能等到他。她最会撒娇耍赖了,爹一定会让她跟着的。江景深望着她憔悴的面容,心中胀痛难当。不知是疼惜她一片热忱,还是感伤他们命运弄人。“你……我现在不知如何面对你,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清清咬着下唇,眼前一片朦胧。“我们,先不要再见了吧。或许时间能冲淡一切”天气似乎更冷了,又或许是她的心在逐渐冰封。“我怕不安全,所以一直带在身上,现在给你。”她从怀中拿出了那朵费尽心血而得的天山雪莲,递到江景深面前。“要怎么用,你知道的对不对?”江景深望着那双澄澈的眼眸,沉默半晌。“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清清努力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却终究未能如愿。早在最初,一边便已有定数。他们只是彼此的过客。“成亲的时候不要通知我,我没那么洒脱。”她低声说道,想要收回手转身。她不爱哭的,那样一点都不像她。然而,江景深的手却如铁钳般,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不要再等了。”他语气冷静而坚决,强势地不让她回避。“你想哭便哭,不必逞强。”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我要等!”清清急切地反驳道,挣扎得越发厉害。“我不哭!哭只会浪费力气!”她要保留所有的精力,守在这里,直到等到孟铁心。江景深两只手一齐抓住了她,却摸到了一手濡湿。她左臂上的伤口先前便已裂开,此际终是顺着厚厚的绷带,一点点渗了出来。“你在这里,他不会出现的!”望着满目赤红,江景深眼中泛起血丝,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她那样怕疼,那样爱惜自己,此刻却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不会的!我爹最疼我了!我以前惹他生气那么多次,你知道的,就是别馆,他都舍不得打我。”清清定定地望着江景深,不知是在说服他,还是说服自己。“他怎么会真的不许我进药王谷?他一定不会不要我的”望着那双随时可能落泪的眼眸,江景深几乎无法呼吸。“这跟那些不一样。只要你存在,只要看到你,他想到的就是欺骗和屈辱。”他心知这话对她残忍无比,却又不愿见她在虚无的期盼中继续自我伤害。清清的身体忽然剧烈颤抖起来,嘴唇微张,却说不出话来。江景深眼尾泛红,捧着她的脸,不容她逃避。“你明白了吗?”清清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泪水终于失去了控制,滑落在手臂上,与血渍交织在一起。“我明白了”她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体缓缓下滑。江景深再难遏制心中情愫,将她按在了怀中。清清仿佛漂浮许久的浮萍,寻到片刻依靠。她紧紧抱住他的腰,放声大哭起来。如同小兽悲鸣,穿透了清冷的空气,在空荡荡的城门前回响。:()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