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好整以暇地注视他,仿佛一眼就能将他看穿。
她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胆怯的时候。”
“也不是胆怯。”周淮煦眸色沉沉,坦然道,“我是担心你爸见了我又会不高兴。”
“那你敢不敢去?”阮糖不拖泥带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想不想去和我爸一决高下?”
周淮煦从喉咙里滚出极低的闷笑:“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如果他和她爸一决高下,他肯定又是挨揍的份,得被她爸揍得浑身上下都挂了彩。
“我爸哪儿有那么恐怖。”阮糖忍着笑,板起脸道,“别怕,到时我会帮你。”
周淮煦:“怎么帮?”
阮糖的眼里闪过狡黠:“你去了就知道了。”
怎么听起来像在钓鱼执法?
周淮煦无奈,但只要是她,他甘愿当那条被钓上岸的鱼。
使劲养
周淮煦转动方向盘,踩下油门,一路疾驰向阮家别墅。
半晌,他们将车子停在别墅的车库后,走过庭院花园,径直进了屋内。
偌大的客厅里,琉璃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照得整个屋子亮堂堂的。
阮渊坐在深棕色的真皮沙发上,静静地看报纸。
他素来守旧古板,即便如今通讯发达,还是保持着原先的报刊形式了解时事。
这会儿他正看得认真,一阵熟悉的女声就传进了他的耳畔:“爸。”
阮渊抬起眼,脑袋从敞开的报纸上方探了出来,眼底溢出点笑意。
“糖糖回来了。”
话音刚落,他的视线就捕捉到阮糖身边还立着另一个人。
那一瞬,阮渊眼里的笑意散了几分,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周淮煦跟随阮糖信步走到他的面前。
他清俊的眉眼低垂,朝阮渊微微颔首,薄唇初启:“伯父好。”
阮渊别过视线,发出很轻的鼻音,只“嗯”了一声,就继续不紧不慢地看报纸。
明显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阮糖无奈,知道她家老爸对周淮煦还是有意见。
当初阮渊对周淮煦就存了偏见,以为周淮煦对阮糖图谋不轨,就差将他当成色狼拉去牢里关两天;
后来他也尝试着去了解周淮煦,请他来家里做客。
但那次他两因为公务失约,错失了让他们“冰释前嫌”的好机会。
在阮渊的心里,理想的女婿应该是有担当、有责任感,能护在阮糖的身边,悉心照顾、呵护她的人。
而不是陪她一块儿打打杀杀,冲在第一线的毛头小子。
阮渊看了眼周淮煦,越想越来气。
他“啪”地将手里的报纸阖上,语气不咸不淡。
“带客人来家里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家里没有备饭。”
瞧他这话说的,不就是在下逐客令嘛。
阮糖的心里响起了警铃,立刻出动“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