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归感动,戏还是要接着演的。
她上前两步,在众人毫无防备间猝然跪了下去,膝盖触地的沉闷声响重重砸在众人心上。
祁珩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陛下!臣食君之禄,自该担君之忧。陛下自登基以来,为了落岐赈灾,为了漠北战事,为了大苍百姓福祉操碎了心,臣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说着,还装模作样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眼角瞬间添上了几抹绯色,看起来泫然欲泣,与之前的咄咄逼人简直判若两人。
众臣也愣住了:这。。。这演的吧?!
静候在高台下首的福满头低了几分,几乎要忍不住笑出来:谢大人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
“如今国库空虚,漠北战事不断,陛下日夜忧心,那有心思将人力物力,以及为数不多的财力浪费在选秀上面呢?再者说,陛下正值壮年,年轻气盛,晚几年纳妃也完全不用担心子嗣问题,何必急于一时,各位大人如此着急忙慌的,莫非是质疑陛下的能力?”
此言一出,众臣瞬间哑口无言,要是再劝陛下纳妃,岂不就是质疑陛下繁育子嗣的能力!
安阳王与马田坪仍然怒意未消,正想要出言反驳,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谢清仪下一句话堵了回去。
“臣自知刚才冲撞了王爷和马大人,可臣也是急于为陛下分忧,绝无故意冒犯之意,也没有不把大苍皇室放在眼里,若是陛下非要治罪的话,臣不如以死谢罪,全当感谢先帝和陛下的赏识了!”
说完,眼睛往盘龙柱一扫,后退几步缓冲片刻,便要一头撞上去——
熟悉的言语和姿势,众臣头皮一阵发麻,瞬间联想到登基大殿上那惊天动地的血溅盘龙柱的一幕。
一时间劝言四起,离得近的邱牧云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的蠢蠢欲动扼杀在第一步。
按着她和祁珩之前的计划,戏演到上一步就该祁珩上场拍案定论了,如今以死谢罪这一段全都是她临场加的。
她临时起意,想逗一逗这群迂腐的老头,倒不是要真的撞柱子。
祁珩毫无防备,被她熟练的动作吓得眼皮一跳,也顾不上演戏了,唰地就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谢芸!”
众人被祁珩难得的失态惊到了,谢清仪瞬间站直,脖子一缩,老老实实杵在原地。
糟糕,加戏加过头了。
祁珩头痛地扶了扶额,再开口时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够了!谢卿言之有理,如今内忧外患,选秀之事容后再议,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充盈国库,改善民生,朕不能寒了天下百姓,寒了肱股之臣的心!”
众人垂头应是,经过谢清仪这一闹,也不敢再反驳了。
原本众人也对选秀之事没那么执着,只是被万相暗中鼓动,才如此激进谏言。如今牵头之人万相都没说话,他们自然也不愿意再做出头鸟。
安阳王神色忿忿,祁珩眸光一转,语气淡然地补充,“不过谢芸对亲王出言不逊,该罚。”
安阳王刚准备对谢清仪嘲讽几句,便听祁珩继续道,“就罚奉一个月吧。”
安阳王:!?
谢清仪:(^-^)V
罚奉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