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怒斥猝不及防,几个离谢清仪比较近的官员毫无防备,吓得身子一抖。
殿内瞬间沉寂下来,众人惊疑的目光重新聚集到谢清仪身上。
高台之上,祁珩看着下面这场闹剧,眸中闪过一抹笑。
谢清仪清亮的眸子扫过跳得最高、声音最大的那几个官员,讽刺地勾起唇角,“叫什么叫,这里是金銮殿,不是菜市场!”
“你你你。。。。。。”
安阳王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快步走到谢清仪面前,颤抖着手指着她训斥,“你目无礼法,竟敢呵斥朝堂命官,你真是。。。。。。”
谢清仪看着眼前话都话都说不利索的老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倏地抬手将面前指着她的那根手指慢慢拨开,“你你你,你什么你!安阳王大抵是荣华日子享惯了,不知道外面百姓过得什么苦日子,之前落岐难民涌到城外,也不见您老出来救济一下,现在搁这儿装什么大义,动不动就抬老祖宗出来说事,老祖宗知道您事儿这么多吗!”
“你!”安阳王哑口无言,颤抖着身子后退了几步,老眼一翻就要昏过去——
一旁的官员见状忙上前扶着人,安抚了好半天才将安阳王的气顺过来。
万奉先站在文官首位,旁观这场闹剧,面色看不出情绪,只是微微侧身,向后暗中朝新任户部侍郎马田坪投去一眼。
马田坪顿时会意,挺身而出,“陛下,谢大人扰乱朝堂,言语无状,对亲王大不敬,还请陛下严惩!”
自从户部尚书齐肆平下台,侍郎邱常正被贬后,他便从户部郎中调任户部侍郎,原本是轮不到他的,是万奉先暗中出了不少力,才将他推了上去,此时正是在万相面前展现他价值的好时候。
谁知祁珩还没开口,便听谢清仪冷笑一声,张嘴便是一连串嘲讽,“马大人,怎么您是安阳王家的狗吗,怎么主人还没说什么您就开始叫了?”
“这。。。”
“疯了!”
“谢芸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如此言语粗鄙,当堂辱骂朝堂命官,简直目无法纪!
原本在后面低着头看戏的邱牧云慢慢也意识到不对劲,原以为谢芸只是不同意朝廷铺张选秀嘴各位大人几句,他之前已经见识过谢芸那张嘴叭叭叭的能力,此时也不意外,直到这“狗”字一出口,他才惊觉不对劲。
谢芸莫不是真疯了吧,真当陛下不敢治他的罪吗,马田坪再怎么说也是四品侍郎,职级比他大,他真不要命了?!
果然,高台之上,祁珩沉冷的声音响彻大殿,“谢卿,注意你的言辞!”
谢清仪余光扫了一眼众人看好戏的表情,随即将目光转向高台,正对上冕旒后那对清冷的双眸。
此时,终于顺过气的安阳王也上前添了一把火,“陛下,此人出言不逊,简直没把陛下、没把我大苍皇室放在眼里,请陛下严惩!”
祁珩深邃的目光扫过大殿,见眼前形势已经发酵得差不多了,便佯装发怒地重重一拍龙椅扶手,沉声斥责,“谢芸,你可知罪。”
邱牧云心中一急,也顾不上受牵连了,当即上前一步拜了下去,“陛下,谢大人也是心系百姓,一时言语失当,请陛下恕罪!”
话音一落,原本正欲和祁珩对戏的谢清仪愣了几息,完全没想到邱牧云居然在她成为众矢之的的情况下还敢站出来为她说话。
好兄弟!
她感动地投去一瞥。
邱牧云还之以嫌弃的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