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头的血战惨烈无比。有抗不得重击,弃阵背走的应募散修被督阵的内门师兄用傀儡砸成肉泥;
有刚刚攻陷阵位,涌进寨中的敌方修士,被严阵以待的极品弩炮轰成渣滓;
有承受不得守阵压力的同门,干脆脱阵而出,持着法器陷在围阵修士人群之中,再无声息。
鲁冰只麻木地抵御一次又一次攻击,他身侧的师姐不知何时也被破阵的金芒锐气截成两段,她没来得及喊痛,鲁冰也未来得及看。
胸前刚刚有点结痂迹象的伤口早已再次崩开,他也无暇去管。
这时候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若是撤了护阵的灵力,不待身后的督阵师兄斩他,这外头前赴后继的冲进来的道术、法器便能直接将他轰成灰烟。
鲁冰却是看不到,连一直在他们身后督阵的内门师兄面上也现出急色。
“有援兵吗?”刚刚身殁那位师姐生前的疑问突然闪现在了所有守寨修士的脑子里。
便是一直在观察全局的那位理寨师兄也在心头打鼓:“墨师叔事前承诺我可去争筑基灵物的机会,当不会赖我账的吧?”
久守必失的道理他也明白,但下头的带队围阵的人手段太凶,自己不是对手,刚刚他破阵而入自己便不敢近身,只远远的以弩炮迫退。
现在贸然出阵,这理寨师兄可没把握能够全身而退。若是出阵突袭落得个铩羽而归,解不了围阵之危不说,反还要伤了寨中人马仅存不多的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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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兵来了!!”听得阵前传来一声大吼,理寨师兄再装不出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出来了,紧赶慢赶扑到阵前。
但见阵外一个矮壮汉子手持一根煞气十足的铁杖,骑着一匹乌血驹,带领五六十修士杀奔过来。
此役围阵的大部修士虽是由长宁宗众多附庸中抽出,但带队的却是一名炼尸一脉的真传。他刚刚才带人突破了一处阵位,独自杀了四五名守寨修士,最后还是因为巧工堡一方灵具犀利,这才又被逼得退了下来。
不过他倒是未有受伤,此时他见得对面援兵人少,便也不慌,随手一划,划出百余修士随他离阵击敌。
见那领头那矮壮汉子只是练气,更是不惧,本命灵僵祭出,信心满满,便要将这汉子斩落马下。
二人都冲得很前,矮壮汉子见得敌方众修齐来也未减,反催马向前,赶到了灵僵跟前,便是一杖。
虎啸如风,震得连本命灵僵这样没有意识的蠢物似都愣了一下。
不过它终是被葛家筑基用心凝练、葛家真传尽心蕴养、将要跟随其主一道突破二阶的骇人怪物,总不会被这声虎啸震得不听主人的号令。
“叮铃铃”摄魂铃连连震响,面对虎煞杖的突袭,这具本命灵僵伸出乌黑斑驳的手掌,便要将其一把擒住。
它身量很长,比骑着乌血驹的袁晋还要高出一头。袁晋的全力一击从外侧看起来显得有些自不量力、颇为滑稽。
但灵僵的一双手掌方一与虎煞杖相撞,倒与那位散披肩的葛家真传想象的一边倒的情况相同。
只见那灵僵一双坚若金铁的手掌被虎煞杖上头的煞气扫成齑粉,灵僵吃痛,散修士目露惊色,口中溢血。
“这矮子难不成是筑基真修?!”散修士心中震怖,几以为对方用了什么高明的术法验过了自己的望气之术。
可又见袁晋身上却无专属于筑基真修的威压,散修士又觉不对。
可袁晋却未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但见其从灵僵身上占了便宜过后,居然弃了虎煞杖,不消蓄力,钵大的拳头上头套着灵器拳套,瞄准灵僵级,抬手便打。
散修士觉得不对,手中铃铛乱响,总算将灵僵脑袋避开,重拳轰击在灵僵坚硬的胸甲前头。
令散修士不可置信的一幕再次生,他向来引以为豪的灵僵竟被那矮壮汉子一击轰得四分五裂,蓄力待的好些后手居然连使用出来的机会都无!
“筑基!是筑基!”散修士大口呕血,先时的心高气傲也早已不剩半点,慌得随手甩下三具黑毛僵便走。
袁晋击碎灵僵,却也未见半分自得。收回拳架,提缰催马,“呼呼呼”三声虎啸风响,被散修士留下断后的三具黑毛僵又被打成碎肉断骨。
眼见散修士已离他所带来的修士们愈来愈近,袁晋也不减,面色坚毅,径直擒敌。
二人这番交手说起来长,实则只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对面众修还未反应过来,连阵势都是粗糙摆好,便见得向来所向披靡的散修士一个照面便重伤奔走,口中还大喊着什么“筑基”、“筑基”的。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突遭变故,如何不能生出各样心思。
散修士也不顾忌自己这番举动,会给围阵诸修带来何等的严重后果了。
他这番亡命奔逃也有理由,在其看来新云盟一方率先破坏双方默契,派出筑基真修下场攻杀练气弟子,这可是坏了规矩,该早些回宗,禀告师长才对。
这明显是战争升级的迹象,不好耽误!
袁晋不晓得散修士有这许多心思,催着乌血驹,片刻不停,祭起一张二阶下品银鳞甲符。
符箓燃尽,袁晋矮壮虬实的身体上便盖上了一层光彩亮眼的银甲。
但见他随着奔逃不止的散修士,迎着散乱无序的各色术法单人匹马狠狠凿进人群,持杖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