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乖顺之后,暗藏锋芒。
沈怀景终于满意地舒展了眉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沈怀景屈指附上她的面颊,“孤要去哪里,还用得着太傅提醒?”
他这话里,有两重意思。
“您也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姜昭冷漠地同他对视,“您而今,还不是王。”
此一言,无异于是在向沈怀景挑衅。
后者敛起了眉眼,嗓音含着莫名的笑意:
“太傅还是一如既往的巧舌如簧,孤说不过你。”
姜昭眼尾低垂。
沈怀景说她巧舌如簧,可从前在朝中她舌战群儒时,他也总少不了往里头煽风点火。
火全被引到她身上,他自己倒是美美地隐身到众人之后。
旋即,沈怀景又问:
“孤确实还不是王,所以,太傅说这话,是想到父皇面前参孤有谋逆之心么?”
嗓音中带着模糊的笑意,轻松自得得仿佛只是在说家常话。
姜昭分不清楚他只是在开玩笑,还是什么。
“殿下多想了,臣位列三公,挂职太傅,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殿下得称臣一声老师。臣只是尽自己的本分,提醒殿下谨言慎行罢了。”
“啧。”
沈怀景笑意更深,胸腔也被震得轻微起伏。
“好一个老师。”他弯眸笑道,却笑不达眼底,食指勾着她鬓角被风吹乱的碎发,到耳后,捏了下她的耳尖。
姜昭立刻瞪着他。
“几日不见,太傅也学会用身份来压孤了。”
姜昭淡定地往后退,沈怀景眸光凛然,手掌托着她的后背压到自己跟前,姜昭一个趔趄,大手毫无预兆地从背后落在她的后颈。
沈怀景看向她的眼神,让她突然想起来南山秋狩时,突然窜出来的猛虎。
“太傅真的决定好了,要往江河城去?”
姜昭道:
“正是。”
沈怀景眯着长眼,咬牙挤出来一个“好”字。
“孤会让太傅亲自回来求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