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上前去为她撑腰。
而是把她叫过来,狠狠训斥一顿,让她自已给自已找回地位和尊严,自已去抵抗别人的欺辱和轻视。
后来,听说她把一个嘲笑她的男儿打到几乎残废,再也不能回军营。
没人再敢惹她。
泱肆觉得,对了,就该是如此。
她知道自已是自私的,仅凭一个眼神,就把阿烈培养成了另一个自已,抹杀了她能够独立发展的个性。
那十年的征战生活里,泱肆常常觉得孤寂。
因为陪在自已身边的,只有自已。
可是多了一个相似的灵魂作伴,她又觉得,日子好像没有那么难熬,好像还可以再撑下去,撑到战胜,撑到凯旋。
没有阿烈,就不会有护国公主靖安。
可是现在,她要去挖掘阿烈甘愿被她培养,甘愿守在她身边的原因。
眉心痣
再一次踏进寻春院,廉狱领着泱肆前往后院的一间厢房。
泱肆推门踏入,廉狱则阖上门离开。
那个宫女被绑在椅子上,她已被毒哑,只能发出一声声呜鸣。
见到泱肆,她很害怕,双脚蹬地,拖着椅子想逃。
泱肆上前去按住她,“别动。”
她一面给宫女解开绳子,一面自言自语一般道:“他们对你这么粗暴?”
得以解脱,那宫女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跌跌撞撞往外跑。
泱肆在另一旁坐下,也不看她,十分闲适。
“外面都是大老爷们,可不像我对你这么温柔,一旦你出了这道门,就没有活路了。”
那宫女浑身打颤,要拉门的手及时停住,蜷缩在门边,似乎是哭起来,哭声粗哑。
泱肆背对着她,桌上准备了笔墨,她一手挽袖,一手研墨。
“别哭了,我不会为难你,你只要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回去,继续过你原本的生活。”
身后的宫女没动,仍然在哭,大抵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
也是,当初把她推下湖,还在金銮殿上维护自已的主子林淑妃,对她恶语相向,换做谁都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
泱肆倒也不恼,不紧不慢地继续手里的动作,“你也可以一直耗着,看看是你比较能耗,还是你的弟弟比较能挨。”
以亲人要挟这件事确实是个低级的,上不来台面的手段,但自古以来,这一招一直都是屡试不爽。
这宫女有个年幼的弟弟,两人相依为命,黎塘一事后同样被阿烈送出了京,只是不与她生活在一起,她大抵也是怕,会受到别人的威胁。
门边的人几乎是手脚并用爬到泱肆的脚边,抱着她的小腿,绝望地哭着,冲她摇头,嘴里呜呜不停,像是祈求她放过。
墨已研好,泱肆放下墨条,拿起一旁的狼毫蘸墨,“起来,坐下,我说过,你只要肯配合,我不会为难你们,我不取对我无用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