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身上还穿着朝服,他眨了眨眼。
忘尘轻笑道:“你是男子,也这般摸不得吗?”
他只是想扯一下少年的脸,看看对方是不是用了什么易容术,结果扯不动,对方肌肤细腻,绵软光滑,不像是寻常男子。
阿昭闭口不言,只是脸色涨的通红。
不知道这人为何莫名其妙,对着陌生男子也动手动脚?
这国师……
莫不是个断袖?
眼看着阿昭的目光越发奇怪,国师站直身来,轻轻地咳嗽两声,一脸正经地说道:“只是见你皮肤白皙,以为你如那些世家子弟一般涂了胭脂水粉,有些好奇,所以上手碰了碰。”
阿昭依旧不说话,她不敢贸然开口,因为她曾与国师对坐一天,她不确定对方是否能认出她是谁。
“你为何不说话?”忘尘往常在皇帝面前都端着一副隐士高人模样,沉默寡言。
他在锦都城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外人都以为他性子清冷孤傲。
实则不然,他对面善之人颇为善谈。
忘尘有些好奇,这个少年是否真的如他所说的一般?
难道仅仅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就冒死揭下皇榜?
甚至面对齐丞相的刁难也不畏惧,自信回怼,硬生生把齐丞相气的吐血,倒是颇有一番少年英气。
可是,方才在朝堂之上还侃侃而谈的少年,如今面对他时,却沉默不语,静静地坐着,胆小得像只鹌鹑。
忘尘后退一步,许是他唐突了……
阿昭慢慢地说道:“鹦鹉前头不敢言。”
忘尘有些奇怪,这偏殿内,哪来的鹦鹉?
他环视一圈,最后发现这偏殿中就三个活人。
这个少年,他,还有……门外弯腰站着的小太监。
到底是皇帝的耳目……
忘尘不再开口说话,沉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着,静候那位倒在温柔乡中的陛下。
皇城,永宁宫。
淳妃听闻,今早有一位少年冒死揭了皇榜。
如今陛下提及,她也在心中思考……那个少年所说的赈灾之法是否可行。
但思来想去,却总觉得,少年所说的方法,只在理论上可行。
如今澧南大雨连绵,水灾一日更比一日严重,百姓们的庄稼全被淹了,还有不少人因为水灾被淹死,更多百姓因为赈灾粮被贪墨,饥寒交迫死去,而少部分奋起反击,揭竿起义的百姓,则是……被军队血腥镇压,就地诛杀。
澧南民生凋敝,俨然是一座死城。
那个少年却为了救沈墨,不惜以身犯险,冒死揭皇榜……
皇帝脑袋枕在淳妃膝上,吃着从淮北送来的荔枝,开口问道:“淳儿,你觉得如何?”
淳妃摇了摇头,“臣妾不懂这些。若是陛下觉得可行,那自然是可行的。”
她温柔的笑着,给皇帝剥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荔枝。
“朕觉着可行,可是齐丞相那个老顽固,屡屡同朕作对,着实可恨!”永封帝想到齐丞相在朝中当众否定那个少年的方法,总觉得齐丞相像是在否定他的想法。
否定当年元后所言……
简直是忤逆犯上!
淳妃垂眸,一副谦卑恭顺的模样。
涉及朝中臣子,她向来不会插嘴,皇帝来她这里不过是希望舒心,不是想看她指点江山的。
若是她真的开口议论朝政,只怕要被这位陛下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