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又让周遭人与岳凌熟络了几分。
笑了一会儿,岳凌也翻了几册账目,正感无聊,想要再出去转转时,却是有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来人膀大腰圆,还是一身皮甲,腰间挎有朴刀,是个军户。
岳凌精神一震,这是来到他更为擅长的领域了,“出什么事了?难道是要去剿私盐?”
入门的军士抬头一望,竟是安京侯高坐堂上,先是诧异片刻,而后恢复心神,摇头道:“回禀安京侯,非是私盐,鲍家总商要往金湖送盐,请求我们盐兵协助护送。”
“哦?按常规,也该盐院出人护送吧?我方才在账目上看,鲍家一出船,可都是几十万斤以上的数目。”
军士连连颔,“侯爷说的是,那按照侯爷的意思?”
官场摸爬滚打几载,眼看着岳凌坐在了往昔林如海的位置上,军士便知此刻是安京侯能做决断了,便也没去追问林如海的去向。
房中同僚又都暗暗与他点着头,便让他更加安下心来。
岳凌思虑片刻,笑着道:“临近年节,我看他们也是想安稳一些,可以多派些人去维护治安。”
“哦对了,若是你们盐兵人手不足,可以让我带来的沧州军分些人来帮忙。”
“反正他们整日在城外大营中也是无所事事,权当帮差了。”
军士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那太好了,这临近年节很多人都不愿出外差,下官正忧心人手上的事呢,侯爷真是解了下官燃眉之急。”
大昌将士,无人不晓安京侯的战绩,军士身为盐兵,只操持盐务,对抗盐枭,但也都怀着一颗保家卫国之心。
此刻见到大名鼎鼎的安京侯,不由得多攀谈几句,又岔开话题问道:“侯爷,恕下官冒昧,不知可否将当时北蛮大军包围京城,战况最为焦灼之时的情景,与我们讲一讲。”
“下官惭愧,听得传闻都如同评书一般,不知真假,未有详细,下官是真想得知其中内情。”
“不知侯爷劫营之时,京城的战况当真有那般危机?北蛮人一个个真不怕箭矢?”
岳凌面上笑吟吟,先是问道:“你们的公务应当不轻松吧?你护送盐船出航,难道不急,还想在衙堂上听我讲故事?”军户颔,“侯爷放心,盐船是临近入夜才,往西是逆流,得乘风而行。”
周遭的师爷,胥吏也都停了手,围在岳凌身边,凑起了热闹,“侯爷您就讲讲吧,今个的活,大不了我们一会儿在衙门多干几个时辰。”
盛情难却,岳凌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笑着摇头,“那好,讲一讲也无妨,我倒是也很好奇,这扬州坊间是怎样的传闻……”
……
“这两本账目再查一下,若按照你们所说,扬州盐业并不景气,这反季节的销量增加,多半是有猫腻。”
“就是今日查过的这几本?”
“正是!”
岳凌丢下几本自己翻阅过的账目,与周边小吏吩咐着。
众人将故事听得心满意足,此刻便欣然接下了岳凌的安排,又在班房中操起了算盘。
而军户,在岳凌讲述完他一路的功勋之后,便愈如高山仰止,对岳凌的德行能为推崇备至,离开了班房,还回过头与岳凌念念不忘的说道:“和侯爷聊起来便就忘了时辰,洒家真是后悔没早点见到侯爷,若是先时能被侯爷点拨一二,定然受益匪浅。”
“下官这会儿该去行船,侯爷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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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户双手一叠,深深抱拳行了一礼。
岳凌与之一同走出中堂,相送甚远。
立在盐院大门下,望着天边夕阳,岳凌慢慢呼出了一口气。
“这盐院的差事,倒是没有想象的那般忙碌,林大人也不愧是在盐院深耕细作十数载,这一班的手下,倒也个个伶俐。”
不知为何,盐院中的人每一个都对岳凌推崇备至,且都愿与他亲近。
即便他身在要职,但向来也少有人攀交。
一时年少成名,气势凌人,一般都会以为岳凌并不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