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小姐心里清楚,肯德尔先生这些天确实与肯德尔太太发生了很大的矛盾,而这身后的原因大概也跟肯德尔太太向丈夫坦白了自己的过去导致的……
但现在人都已经死了,再把房东太太曾经做过妓|女的事跟治安所以外的人说t,除了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
恍惚中,她的眼前闪过另一张尚且稚嫩的脸。
那个女孩……她那时还那么年轻,曾经也拥有一双如小鹿般灵动的双眼……可最后却在他人的指指点点中变成了死水一般的颜色……
艾丝苔尔·海德依然记得,在得到她的死讯后学监们对她的评价。
“会得到这样的结局都是她自找的。”一位学监如此评价道,“她在做出那种没有廉耻的事之前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海德小姐无法反驳这句话,只是她还是无法抑制地、感到一种强烈的悲哀。
连死亡都无法逃脱他人的非议……这样的惩罚对那样一个女孩来说是否有些过于残忍了?
“…………”
“抱歉,这个我并不清楚。”
海德小姐垂下头,轻声说道:“他们最近确实起了一些矛盾,但我并不知道内情……毕竟这是别人的家事……”
机械革命后,城市中人与人的界线感也仿若那些如蜂巢的小公寓一样,界限分明地分割开来。
在这样的大环境里,无缘无故插手他人的家务事会被认为比冷眼旁观更加失礼。
马隆医生和芒福德先生纷纷表示理解。三人又闲聊了些其他,窗外的景色慢慢变得熟悉起来。
海德小姐之前并没有提前往这边递消息,只是单纯为了应付芒福德先生才说自己已经有了住处,此时到了地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敲门。
今天利昂娜不在家,但梅太太和波文都在。
看到一身狼狈的海德小姐,两人都不需要她解释什么,立刻就要将人往里迎。
跟在海德小姐身后的两位绅士见她确实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久留,适时提出告辞。
直到大门合上,马隆医生才收回视线,沉沉叹口气。
两人是邻居,回家的方向自然也是一样的,很理所当然地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一路上马隆医生都很沉默,似是有什么心事。
芒福德先生看着他蹙起的眉头,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我想,上次可能是我们太心急了些。”他委婉建议道,“海德小姐是位比较传统的女性,她的亲人刚刚去世,那次是你们第一次见面,会拒绝也很正常……这段时间你们再多接触几次,也许还会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