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寒:「那蓬洲呢?」
秦正野:「翻过了大半。」
江见寒:「你那时,看到过任何可颇今日困局的术法吗?」
秦正野:「……」
秦正野没有回答。
可他这态度,便已是最好的回答了。
「我不知你那时究竟费了多少时间,可我想,那绝不是一两日便能完成的事情。」江见寒轻声道,「你也该知道,我们如今……已没有多少时间了。」
秦正野:「师尊,可是……」
「用不着可是,你被这魔物附着,本是我当年的失误。」江见寒以几乎不容秦正野拒绝的语气道,「他一息茍延,附着在龙骨之上,我却未曾在渔村内直接除了他,才有今日之事,既是我的失误,本就该由我来解决。」
秦正野终于忍不住挑眉:「您救了我,便已足够了,这又不是您的错。」
江见寒一顿,又找出了个藉口,道:「你是我门下弟子,你遇着此事,我本来就该——」
秦正野:「我是您门下弟子,我不愿师尊为我犯险。」
江见寒:「……」
可这不过只是江见寒一时托词,是他用来让秦正野同意他做法的理由,他非要去做此事,不是因为内疚愧意,也不是什么师徒情谊,他很担心秦正野,这不安与情感,是如今的他,绝不能用简单几句言语来描述的。
他若需要说服秦正野,便不该胡乱编造,扯出些他自己听来都觉得奇怪的理由,越是如此,他越应当直言,干脆将自己心中的真正想法告诉秦正野。
江见寒抬眼瞥了一眼龙尊与相澈,这两个老东西到现在还没有一点自己应该避嫌的想法,就这么站在边上听他二人说话,还越听越来劲了,江见寒连在一人面前直言心中想法都困难,何况这里还有三个人?
可这就不是应该想办法逃避的事情,秦正野就从不会逃避,若他连这么几句话都说不出口,那待到将来,他若还有其他话语想要愚秦正野说,他总不能全都藏在心中,只让秦正野一人热情主动,而他却连半句话都不谈吧?
「你入溯回阵时,以为自己的仙骨便是代价。」江见寒深吸了口气,说,「你都不曾犹豫,如今轮到我,我又怎么可能会拖延。」
秦正野:「您与我不同,我知道您一向看重此事——」
「哪来什么不同。」江见寒道,「你已救过我一回了,现在总轮到我来进这溯回阵了吧?」
秦正野:「……」
秦正野稍稍动了动,朝江见寒这边走了几步。
江见寒心中一惊,他知道秦正野这人,情绪只要一激动,便总有超出江见寒所想过于热情的举动,不是扑上来抱住江见寒,便是要同酥糖一般与他撒娇,这种事情……江见寒是很乐意接受,只是现在他们身边可还有两个看戏的老东西,秦正野就算想表达他心中激动,他们也得到只有两人相处时,至少身边不能是这两个张嘴便让人厌烦的老东西。
江见寒紧张清清嗓子:「今日就算你不愿意,我也是要这么做的。」
秦正野又朝他靠近了两步,江见寒不动声色再退后一些,又飞快瞥了龙尊与相澈一眼,龙尊面上的笑意已很明显了,相澈却像是在观察他们,看看龙尊再看看他们,那目光中满是困惑,只像根本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见寒匆忙抬手止住秦正野还要继续朝他靠近的动作,匆匆道:「既然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答应了。」
秦正野略带些可怜语调:「师尊……」
江见寒板着脸:「莫要同我撒娇,既已应下了,接下来便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