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茫茫大雪,又刚刚遭遇了雪崩,那麽大的雪,随随便便埋住一个人真是轻而易举,赵知颐气喘吁吁地找了一圈,却什麽都没有发现,难道那个人跟他一起摔下来的时候分开了?不……不对。
他不可能那麽恰好地掉进了裂缝里,还没有被雪埋住,肯定是有人把他从雪里刨出来,然后放进了这里躲避下一轮雪崩的,难道那个人出去打探情况了?
赵知颐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深深喘了口气,嗓子干的要冒烟了,他抓了点干净的雪放进嘴里,雪在口腔里化成了冰水,流淌过灼痛的喉咙,赵知颐总算是觉得舒服了些,他抹了把头发,刚要继续起来找,忽然眸光一顿。
四处皆白的情况下,只要有一点其他颜色就会异常显眼,赵知颐看见自己不远处,有一点红。
他连滚带爬地过去,那确实是一点暗暗的红色,就像是……
“血!”赵知颐瞳孔一缩,赶紧沿着这点红色用力刨雪,没一会儿就挖出一个人来,他后脑大概是在山壁或者石头上撞了,血迹都已经干涸,看着触目惊心。
莫名的,赵知颐手抖了抖,而后他深吸口气,将这人用来挡风的面罩扯开,露出一张他熟悉的脸。
“孟则……”赵知颐喃喃,“真的是你。”
天上还在飘大雪,这样下去他俩都会被雪淹没,赵知颐咬牙将孟则架了起来,用了吃奶的力气把他往裂隙里带,但鑒于他和孟则的身高差,这跟拖也没有区别了,两人身后留下一道深深的拖痕。
“没事长这麽高干嘛,还这麽重。”赵知颐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骂骂咧咧,“你简直比猪还重啊孟则!”
顿了顿又说:“我也没拖过猪,可能不準确,但你真的……重死了!”
好不容易把孟则拖进来,赵知颐都要虚脱了,但他来不及休息,赶紧检查孟则的情况,好在除了后脑那个伤口外,身上没有什麽其他明显外伤,呼吸也还算平稳。
但后脑是人体非常脆弱的部分,这地方遭受重击的严重性可想而知,赵知颐手边也没有什麽包扎的材料,只好背着风从自己贴身的衣服撕下一根布条——在这种严寒的地方脱衣服简直要命,赵知颐的脸色更白了,简直像是个纸糊的人。
他跪在孟则身边,简陋地给他包了下后脑的伤口,孟则的包也不见了,赵知颐便在他身上的口袋摸了摸,想要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啪”的一声,他的手被人抓住了,赵知颐一愣,低头就对上了孟则黑沉沉的眼睛。
“你醒了?”赵知颐欣喜道:“你还好吗?脑袋痛不痛?脑袋受伤可能会变成傻子的,你知道这是几吗?”
孟则:“你是谁?”
赵知颐一顿。
“不会吧。”赵知颐呆了,“不是变成傻子,而是失忆?这种狗血桥段不是应该发生在那本同人里吗,怎麽会让我遇上了……”
赵知颐神色複杂地看了孟则两秒,而后平静道:“我是你哥,叫哥。”
“……”孟则坐起身,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想得挺美。”
赵知颐愣了愣,而后勃然大怒:“孟则你敢耍我!?”
“看你紧张得要哭了,开个小玩笑。”
“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