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乾仙朝,地方上的神祗由妖族充当,并非是什么新鲜事,普遍得很。
约摸一刻钟后,陈留白睁开了眼睛,脸上神色无悲无喜:不出所料,六安庄这里的天地灵气是有的,但驳杂不纯,论起品质,比那片作为分水岭的山脉还不如。
陈留白眉头一皱:“既为土地山神,为何屡屡压迫百姓村民,还强娶民女?”
只是闹了这一波,人心惶恐。
不过刘庙祝摸不准陈留白的脾性,不敢直说,以免说错了话。
转瞬之间,整座庄子都被惊动,众多犬类狂吠示警。
刘庙祝不确定陈留白的出身来历,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总之不敢隐瞒,有问必答。
陈留白懒得过问那些腌臜事,直接问:“这个大仙,到底是个什么门路?”
听到这句,刘庙祝不禁张大了嘴巴:敢情这位,是真得外乡人,在毫无了解的情况下,就悍然出手,坏了大仙的好事。
他以前的修为太低,只处于小周天阶段,哪里能接触学到化神后的东西了?
刘庙祝便坐在灯火下,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仿佛是在念经。
在路上时,为防被跟踪,还特意绕了一圈地方,没有看到陈留白追来后,这才逃回到小庙里。
简朴的客房中,一灯如豆。
所谓扶乩,实则便是出马之流。
陈留白读懂了那眼神里蕴含的意思,只能装作不知。
“咣咣咣!”
小鬼扑到她怀里来,身子畏缩着,似在抖。
当走过来后,蓦然回,心头有一种“弹指间,风霜沾衣不湿”的感觉。
宋家对他的心意确实热情,特别是花娘,专门洗漱打扮一番,两眼水汪汪的瞄来瞄去。
先的是,灵气的特性并不稳定,它如风,飘忽流转;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刻,皆会存在着变化差异;
若非入夜,又天寒地冻的,村民们都寻思着要跑出庄,在外面躲避一阵风头再说。
陈留白不置可否,沉吟道:“那我让伱作法,把黄大仙请下来,可否?有些事情,我想与它谈谈。”
……
庙内点着一盏煤油灯,灯火昏黄。
天地虽然广阔,但其中蕴含的灵气并不足以让修仙者们肆意地汲取修炼。
以大仙那种睚眦必报的性子,接不到新娘,定然会雷霆大怒,很可能会连夜下山来找回场子。
那六安庄就得遭殃了。
想到这,陈留白就更加渴望能早日回到山上。
这心里也不知是喜是忧,偷眼去打量陈留白的神色。
心里在想:这少年肯定是在山上修行得久了,不曾踏足人间,故而不懂其中的人情世故。
狂喜过后,静下心来,对那灵气进行深层次的探讨和了解,从而现与归纳出了一些相关的规律:
即使是那“心性流”,也不可能说单凭领悟,就能脱破境的。
但同时,对于心境性子上的磨砺,也是一种宝贵的经验。
在那些地方,因为灵脉连绵深厚的缘故,灵气才会源源不竭,充足饱满。
又或者,他其实是从哪座仙山下来的新秀弟子?
不是为了果腹,而是尝个心意。
“周村长的意思,是想要我去求大仙,让大仙高抬贵手,不要迁怒于庄上。”
面对他的目光,刘庙祝干瘦的身子如抖糠般,一下子开始颤抖起来。
它大吃一惊,立刻知道被现了,转头飞身便跑,消失在一片风雪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