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李巧拽了他一把,示意他跟自己去书房。“我自己会走!”沈默厌恶地甩开她的手,当先一步往前去。进了书房,李巧吩咐海棠守门,自己进去小声对着已经一屁股坐在软塌上的沈默道:“你难道不觉得,老太爷一病,咱们就有机会了吗?”“什么?”沈默有点困,没有听懂她的意思。“老太爷好端端的时候,咱们被治的死死的,好吃的不敢吃,好用的不敢买,大热的天儿屋里连块冰都没有,你难道忘了当初你受着伤还趴出一身痱子的事了?”“我自然没有忘。所以我才听了你的话,去讨好老太爷啊这几天刚好有了成效,眼见着他对我笑脸越来越多,我正想着趁机要点钱花花呢,你这里怎么就又来了这一出?”“我倒是不知道你有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呛着老太爷说话!还实打实的把人给气病了!”沈默坐正了身子,拍了拍旁边的小几,“老太爷要是没事还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我等着!!”“我哪里想要将他老人家气病呢?实在是心中不忿。凭什么他沈湖风和严菱歌两口子就能够想干啥干啥,只有咱们跟住进了笼子里似的,啥都不能干?!”李巧本意是想说这些话,但是眼珠一转,话到嘴边,则又是另一番话了。“你这话可就说错了!老太爷生病,明明就是因为沈湖风和严菱歌,他们二人自甘下贱丢了侯府的人,所以老太爷才会病!还会病得如此厉害!”沈默听得一愣,呆看了眼前人半晌后问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希望破灭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老太爷病了比他好了好,若是死了,还会更好”李巧凑到了他的眼前,压着嗓子道,“沈湖风已经被赶出了侯府,侯爷若是死了,会是谁当家?”“自然是母”沈默话还没说完,李巧小眼一斜,狠瞪他道,“自然是你!”“你觉得是你一直讨好老太爷,时不时地要点钱出来好,还是自己想怎么着怎么着,侯府里的钱随便花来的好?!”“这还用说吗”沈默默默抽了口气,幻想了一下自己当家做主的情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想做生意就去做生意,想要当官,就去捐个官儿,想要纳几个妾呵呵那就纳几个~甚至,自己当初的秘密,还有那些到手却不能用的东西,统统都不是事儿了!沈默越想越兴奋,简直就要开怀的蹦起来了:李巧说得对,祖父人死了,比活着强!而且就是死了,也是被沈湖风气死的,跟他们大房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是不是早就想出了这样的主意?”沈默突然看向李巧,“这一切,怕都是你早就预谋好的吧!”“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我也绝没有这样的心眼儿”李巧赶紧否认,“这不是事儿赶事儿,成了这个样儿了吗?老太爷如今还不醒,我总得提醒提醒你,让你早做打算的好!”沈默眯眼瞧了她一会儿,没有再说什么,竟自回房补眠去了。李巧倒是松了一口气,她明白,沈默这样的态度,其实就是对她的肯定了。看来还是道长厉害啊!他说时候到了,让自己再闹一场果然,这一闹,闹出个好局面!呵呵!小林一连三天拉着管旧案卷的小吏去吃饭,胡天海底地乱说了一通之后,硬是将自己跟人家扯上了亲戚,每天大表哥大表哥的叫着,换着馆子去吃。这个小吏只当小林犯了癔症,且随它去。反正不吃白不吃!而沈湖风,就在这三天的午间耗在黑暗阴凉的屋子里,小心翼翼地查找着当初父亲出事的旧案卷。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找到了。案卷记载分外简单,从出事现场到证人问询,皆都一概而过,最后结论是大大的两个字:意外!这样的一份案卷,根本一点价值都没有。太简单,简单的让人怀疑这就是走个过场,甚至都没有当初沈湖风去马场探知的东西多。失望地合上案卷,沈湖风心情低落地出了屋,锁好门后离开了这里。大楚官场黑暗,江宁县衙的主官尸位素餐,在文六的事上都敢瞒天过海,对于父亲这样的事,肯定更是胡乱敷衍了事。他选择留在这里,也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能够寻到证据如今,这万分之一的希望彻底破灭了。下了衙以后,沈湖风强打着精神回到鑫鑫,还未走近,就看到了在巷口张望的严菱歌。站在她身边的,还有一个人。